“三十七度八。”常珩觑了他一眼,僅僅一眼就讓他閉嘴。
上牙抵住下唇,時幸的眼神飄忽,“那我看錯了。”
常珩呼出一口氣,“好好躺着,有點低燒,我去倒杯水給你。”
話音剛落,一股熟悉的熱浪席卷全身。
電視機上的電子時鐘發出了提醒。
“嘀嘀嘀,現在是北京時間六點整。”機械電子女聲伴随着歡快的音樂從門縫中鑽進來。
六點了!時幸的意識混亂,腦袋變沉還有些暈乎。
常珩的腳步一頓,立馬轉過身。
床上哪還有什麼人影,隻留下了半截藏在毛衣裡的娃娃,隻露出個腦袋,被子裡其他部分扁下去。
可能是娃娃的腦袋太大,正好卡在領口上不來也下不去。
見常珩還站着,時幸氣憤道:“幫幫我,我好難受。”
剛把耳朵貼在門上準備敲門詢問情況的二人愣在原地。
秋琳要敲上門的手停在空中,與旁邊捂住嘴的沈青對上眼。
身後的孟淮野見兩位面面相觑,眼睛裡似乎泛着異樣的光,摸不着頭腦,“你們怎麼了?”
直播間的觀衆也沒聽清發生了什麼,紛紛好奇起來。
沈青僵硬地轉身,又硬邦邦的擺手,“沒,沒事,我們不要打擾了。”
“那怎麼行,都進去快半小時了吧?”孟淮野的臉說不上銳利,但此刻看着門的眼睛卻仿佛要将其刺穿。
“咳哼哼,嗯,對,小孟說的是。”秋琳的眼神略帶慌張,心裡唾棄,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常珩也真是……
他們的動靜不小,屋内的二人自然聽到了門口的喧嚣,尤其是孟淮野那不管不顧的大嗓門。
時幸的手沒勁,隻能輕輕蹭一下常珩,“你去解決。”
當下,娃娃的一隻手從領口逃脫,四肢還有三個被封印在衣領内。
常珩把被子往上掩了掩,拖鞋塔拉的聲音遠去。
“什麼事?”房門被打開。
孟淮野推開前面的兩人往裡看,“發燒了?”
“嗯。”
秋琳拉住半邊身子都要湊進去的孟淮野,“小孟,時運需要休息。”
孟淮野的眼睛落回常珩身上,二人又開始無聲的對峙。
【不對啊,一開始孟淮野不是根本看不上時運這個替身嗎?】
【追妻火葬場是吧,歐克啊。】
【奇奇怪怪的,我們阿野隻是擔心朋友。】
【朋友?一開始一幫子裝貨一幫子low貨不是他針對時運?這話你自己笑了嗎孟淮野粉絲。】
【好奇怪,難道就因為釣魚那事孟淮野改觀了?】
【不是不可能,畢竟時運幫孟淮野解圍,說不定轉變心态了。】
最終這場無硝煙的戰争以孟淮野移開視線轉身離去結束。
時幸的心髒直跳,害怕除了常珩以外的人進來,但同時腎上腺素刺激着他的大腦。
随着關門聲響起,時幸看着那人又走回來,手裡多了一杯水。
奇怪,常珩應該是沒有出去的,不然按照秋琳的性格一定會趁間隙擠進來看看。
“現在你也喝不了水。”常珩把那杯水放在床頭櫃上。
心裡一咯噔,也是,現在自己可是娃娃形态。
時幸嘴硬:“先幫我出來。”
娃娃的另一隻手很快被救出,困難的是下半身。
不知道是不是這類娃娃的設計稿問題,臀部尤其凸出,硬拉亂拽肯定不行。
常珩的眼眸變得晦暗,“要不,我按一下?”
“你敢!”時幸想都沒想就反駁,自己的屁股可不能被這家夥占了便宜。
費力扭過身子,手卻根本碰不到後面。
耳邊又是常珩的輕笑聲,時幸直覺如果是人類形态此刻自己的臉一定是猴屁股。
要不然怎麼感覺火焰燒着全身,真是怎麼又想到屁股了,都怪常珩。
自己這副該死的樣子,真是還不如死了。
實在沒有辦法,眼看昂貴的毛衣都要被搞壞了,時幸咬牙道:“允許你隔着毛衣壓。”
“遵命。”常珩看着他這副傲嬌樣,翹起唇角。
雖然有所準備,但身後被點上的感覺像是有螞蟻爬滿全身,措不及防手指一推。
“嗯!”
整隻娃被推了出去,光溜溜趴在床上。
時幸翻過身,“呼~終于出來了,看來下次要早點脫衣服,卡着真難受。”
擡起頭,看着常珩收起自己落在被子裡的衣服。
腦海裡電光石火,還沒出聲制止。
熟悉的深藍色從褲子裡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