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運别有深意地“喲”了一聲,聲音帶着些許揶揄:“我倒是不知賀公子是這般聽話的一個人。”
“這成了家的就是一樣啊,你說是吧。”
賀知硯本來沒覺得有什麼,被顧時運這麼一打趣,臉上頓時有些挂不住,他有些惱怒道:“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去去去,去和你的讀書人交流去。”
顧時運也不和他争辯,搖着扇子大搖大擺地朝人群中走去。
賀知硯舉着茶杯慢慢喝着,盡力掩飾着自己臉上的紅暈,暗戳戳觀察餘笙的反應。
卻發現對方一直望着遠處,或許根本就沒注意到剛才的事。
餘笙确實沒有注意到,自從七皇子一行人出現後,他就一直在暗中觀察對方。
七皇子現在正處于韬光養晦階段,在那一群人中看起來并不起眼。更讓餘笙注意的反而是太子。
當今太子是皇帝與皇後最大的一個孩子,因這着嫡長子的身份成為太子,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服氣,等着他下台。
不過衆人雖然各懷心思,但該巴結的還是得巴結,該奉承的還是得奉承,一群人朝太子身邊湧了過去,其中也包括賀卿雲。
賀卿雲皺着眉看向身旁的春紅:“一定要去嗎?”
春紅低着頭道:“這是夫人吩咐的,要您多結實一些貴人,還請大公子不要讓夫人失望。”
賀卿雲輕輕歎了口氣,雖說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挂上了一副得體的微笑朝人群中走去。
賀知硯盯着餘笙,心裡産生了些微妙的不爽,他湊到餘笙旁邊問道。
“你在看什麼?”
餘笙措不及防地回頭,賀知硯還沒來得及收回去,鼻尖相觸,近得都可以看到對方臉上的細小絨毛,一時間,兩人都愣了愣。
還是餘笙先回過神來,稍稍往後退了退。
賀知硯這才仿佛被驚醒了一般,猛地往後一縮。
餘笙回答道:“沒看什麼。”
賀知硯“嗯”了一聲,心裡那點煩躁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心髒像是被投入了無數顆小石頭的湖面,帶着不為人知的驚濤駭浪。
餘笙的耳朵也有些微紅,看着賀知硯佯裝淡定的樣子,也就沒做過多解釋。
賀知硯給自己灌了好幾杯茶,心裡卻覺得越發地不平靜,他起身若無其事道:“聽說那邊桃花開得正好,我去看看。”
餘笙拉住了賀知硯的手,擡起頭看着他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賀知硯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為什麼?”
餘笙卻是笑了笑,一雙好看的眼睛像滟滟的琥珀酒,在陽光下泛着漂亮的光澤:“沒有為什麼,不行嗎?”
賀知硯呼吸一滞,感覺自己好像不會說話了,許久才低聲道:“那一起走吧。”
話是這麼說的,可賀知硯卻像一個受驚的小兔子般,“唰”的一下就跑了出去,仿佛身後跟着的不是餘笙,而是什麼洪水猛獸。
餘笙嘴角的酒窩若隐若現,不緊不慢的跟在賀知硯的身後,就這麼一直維持着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