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既然是抱着斬草除根的心思,那派出的人自然不是什麼等閑之輩。顧時運雖然厲害,但終究是人,禁不住他們這麼多人一輪又一輪的攻擊。
隻見一個不查,顧時運的手臂就被劃出了一道口子,殷紅的血順着白皙的手背滴落在地上,他卻仿佛感受不到疼一般,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其中一個黑衣人啞聲道:“你已是強弩之弓,何必再做無用的掙紮?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得,我想公子應當明白其中的利弊。”
顧時運似乎輕笑了一聲:“有沒有用我說了算,值不值得與你何幹?至于權衡利弊嘛,我樂意就好。”
黑衣人見狀也不在多言,幾人互相使了個眼色,然後不約而同地朝顧時運襲去,招招見殺機。
顧時運本就因為他們的車輪戰消耗了大量的體力,這時又遭他們齊齊攻擊,沒過多久就敗下陣來。
眼見着要被刺中要害,他足尖輕點往後退了幾步,将劍插在地上大口喘着氣:“你們……你們真是太不要臉了!”
“有本事單挑啊!”
黑衣人把他的話當耳旁風,反手又是一劍朝他心口刺去。顧時運側身往旁邊一躲:“好好好,你們偏要當小人是吧。”
“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黑衣人見他這幅欠揍的樣子,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低聲道:“聒噪。”
顧時運見狀說的更起勁了:“你急了吧?我要是你都不敢在出門丢人現眼。”
黑衣人的動作越發急促起來,不過顧時運卻不跟他們打,隻是一味的躲閃。當恍然發現周圍倒了一大堆的同伴過後,黑衣人們才恍然醒悟過來中計了。
顧時運見他們發現了也毫不在意,反而欠揍地說:“今日我就教你們一句話,無論在任何時候,無論面對的是什麼人,都不要掉以輕心。”
說着就猛地朝他們攻去,但想象終究是美好的。
顧時運渾身是血的靠坐在一顆大樹旁,黑衣人見狀也不在繼續和他糾纏,轉身就去追離開不久的馬車。
顧時運仰頭笑了笑,然後用盡全身力氣拿起劍往後擲去,正中黑衣人的胸口。他看着遍地的屍體聲音微不可查道:“都說了會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眼皮止不住地往下墜,意識模糊間,顧時運突然想起自己還沒寫遺書,想要努力地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
【你後悔嗎?】
顧時運心想,是誰在問這麼蠢的問題,能不能别打擾死人。
【你後悔嗎?】
眼見問問題之人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之勢,顧時運還是勉為其難地回答了一下:“我從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那你想活嗎?】
顧時運:“……”
這不是廢話嗎。他出聲問道:“你能救我?”
【我能救你,但在此之前你要去其他地方幫我完成一個任務】
顧時運:“什麼任務?”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顧時運思索了下:“好,我答應你了。”
在他看來,這是個劃算的買賣,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試試又沒壞處。
話音剛落,顧時運就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
“有消息了嗎?”
“回禀主上,屬下已派人在大瑜各地探查,并沒有餘大人的半點消息。”
賀知硯用力将杯子摔在地上:“怎會沒有消息?!在加派人手繼續查,就算把大瑜給我翻過來也要找到他的下落!”
“是!”
賀知硯無力地靠在椅子上,自他離開京城那日起,餘笙就憑空消失了,不論他怎麼找都找不到他的蹤迹。
三年前,他帶着一身傷逃到了世代鎮守西北邊境的季家,卻發現,季家早已變成了一片廢墟。
季家掌握着大瑜的一半兵權,被皇帝忌憚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這般下場,賀知硯倒也不出意料。
季家雖然沒了,但在軍中的威信卻并沒有消失。賀知硯就在暗中聯絡季家原來的部下,當得知他是季婉之子時,那些人都願意心甘情願地追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