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隕監獄不愧是所有蟲談及色變的地方,且不說環境如何,單論裡面關着的蟲,随便拎出來一隻都能令外面的蟲聞風喪膽。
想到這裡,抓他的幾隻雌蟲都不敢看顧時運的眼睛,可顧時運卻毫不在意,悠閑地哼着小曲兒,仿佛要去的不是監獄而是去遊玩。
既來之則安之嘛,在他看來,自己早就死過一次了,現在的生活都是命運的饋贈。
“閣下,真的很對不起。”終于有蟲受不了了,對着顧時運開口道,語氣裡滿是愧疚。
顧時運對此倒是有些驚訝,他并不怎麼生氣,也并不覺得他們對不起他。為自己是人之常情,這個道理在那裡都适用,于是顧時運玩笑般道:“那進去了記得給我個最舒服的房間。”
雌蟲立馬認真道:“放心吧閣下,我們一定會把最好的都留給您,等過段時間,我們就把您放出去。”
顧時運點點頭,對這個結果并不是很意外,這個世界對雄蟲無限寬容,無論做出多麼天理難容的事都不會威脅他們的生命安全。
再說了,顧時運并沒有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把他抓起來隻是為了讓埃文解氣罷了。
監獄的看守很嚴格,不論進去還是出來都要經過好幾道關卡,修築監獄的材料也是顧時運從來沒有見過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一定非常堅固。
抓他的雌蟲們非常守信用,真的把最大最舒服的一間牢房給了他,讓他獨自居住。顧時運自顧自地打量了一會,感覺還不錯。
雖然跟他前世的生活是比不了,可跟他在外面的生活差不了多少,還不用去幹活。這讓顧時運瞬間決定在沒見到恩公,知道他需要完成的任務之前,他就住在這兒了,包吃包住還不要錢。
雌蟲見他半天不說話,還以為他不滿意,垂着頭道:“閣下請您見諒,這是我們能找到的最好的東西了。”
顧時運真心實意道:“我很滿意啊,真挺不錯的。”
雌蟲不太相信,在他看來,雄蟲都是嬌生慣養的,他們每年不需要做什麼都會得到政府補貼的一大筆錢,娶了雌君、雌侍後也能得到他們所有的财産,所以無論等級再低的雄蟲,日子過得都不會太差:“您就别騙我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顧時運根本不可能得到政府的補貼,也不可能娶雌君雌侍,他現在的居民證都是花了二十星币買來的。
顧時運不敢在這個話題上停留,于是轉移話題道:“我有點餓了,要不去吃點東西吧?”
雌蟲道:“我這就帶您去。”
顧時運趕緊擺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吧,你告訴我在哪兒就行了。”
這裡的監獄并沒有嚴加看守,裡面的所有蟲都可以自由活動,所以顧時運這麼說了後,雌蟲不僅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還一臉感激地看着他。
對面的雌蟲還準備說什麼,顧時運卻打斷道:“沒事的,看你胸口上的徽章一直在閃,肯定是有什麼事需要你,你快去忙吧。”
雌蟲低下頭一看,這才發現胸前的徽章一直在閃着紅光,他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快速地為顧時運指完路就離開了。
臨走時還不忘囑咐他一定要小心低調行事,裡面的很多蟲都不好惹。
顧時運點頭表示了解,沒人比他更懂低調行事了。可天意往往不遂人願,顧時運剛走到食堂門口,還沒踏進去就收獲了許多目光,或打量或下流或帶着惡意。
他假裝沒有看到一般,徑直地往窗口走去。
突然間,一把叉子朝他飛了過來,帶着勢如破竹的力道,像是要把他狠狠地釘在牆上一般。顧時運不閃不避,伸手接住了叉子後又用力甩了回去,劃破了一隻綠眼睛雌蟲的手臂,然後狠狠地釘在了他身後的牆上。
顧時運朝他微笑着點了點頭:“回禮,若有不妥,請見諒。”
綠眼睛雌蟲先是震驚,随即不屑地“哼”了一聲:“虛僞。”
顧時運也不介意,繼續往前走,看到裡面的飯菜後,眼睛亮了亮,果然不錯。
等了好一會,終于輪到他了,結果他還沒把餐盤遞進去,裡面就伸出一隻手,快速地把兩瓶營養液放在了他的餐盤上喊道:“下一個。”
顧時運沉默了。
營養液的味道很不好,而這種劣質營養液的味道更是難喝到吐。那是一種很奇妙的口感,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是用隔夜的氣泡水泡了一些腐爛的果皮,還滴了幾滴顔色鮮豔的色素,顧時運不知道有沒有蟲喜歡喝這個,反正他對此敬謝不敏。
他不死心地詢問道:“隻有這個嗎?”
“哦,抱歉,閣下,我沒看出來您是一隻雄蟲,您當然不止這些。”
顧時運的眼睛又亮了亮,然後眼睜睜地看着裡面的人遞出了一個水煮蛋。
“這是這裡最大的一顆水煮蛋,希望您能滿意。”裡面的蟲盯着顧時運好看的俊臉羞澀道。
顧時運拿着水煮蛋一臉不可置信:“為什麼他們能有這麼多好吃的飯菜?”
“哦,那些需要您在這裡努力幹活,然後掙取星币,再用星币購買。”
初來乍到、身無分文的顧時運勉強朝他笑了笑,然後端着這顆最大的水煮蛋和兩瓶劣質營養液,坐在位置上,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