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心想,确實啊,對着這麼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說這樣的話,也難怪她生氣不是?而且還是在古代,就算是現在,可能郭芙也要生氣。
……
又演了幾天,終于到了郭芙最期待的戲份,就算上半場沒有她的戲份,她也早早站在場邊候場。
楊過看到她這樣:“……你就這麼着急砍我的胳膊?”
郭芙和周圍的人都哈哈笑,看起來确實十分期待的樣子,她是真的很想知道,怎麼給楊過的胳膊做出被砍掉的效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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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場是楊過和武氏兄弟的部分,郭芙站在場邊,聽楊過對武氏兄弟說:“……你們倆倘若是真的練功用功,我自然管不着。可是你們出招之際,心中盡想着我的芙妹,我不管誰管?”
小武厲聲喝道:“你胡說八道甚麼?”
楊過道:“芙妹是郭伯伯、郭伯母的親生女兒不是?婚姻大事須憑父母之命是不是?郭伯伯早将芙妹的終身許配于我,你們又非不知,卻私自在這裡鬥劍,争奪我未過門的妻子,你哥兒倆當我楊過是人不是?”
郭芙站在一邊,心想,他能背下這麼長的台詞,真的太厲害啦!
小武趕忙道:“哼,未過門的妻子?虧你說得出口這婚事有媒妁之言沒有?你行過聘沒有?下過文定沒有?”
楊過冷笑道:“好啊,那麼你哥兒倆倒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幾人一番嘴仗,郭芙隻聽得頭暈腦脹,隻覺得自己絕對背不過這麼長的台詞,少不了來塊提詞闆。
楊過笑吟吟地加重語氣,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劇本裡的話,句句都是自己的心聲,要是自己是這個劇本裡的楊過,也會這麼說的:“芙妹曾對我言道:兩位武家哥哥纏得她好緊,她無可推托,隻好說兩個都歡喜。哈哈,世上哪有一個好女子會同時愛上兩個男人?我那芙妹端莊貞淑,更加決無此理。我跟你們實說了罷,兩個都歡喜,便是一個都不歡喜。”
當下又學着郭芙的語氣,嬌聲細氣地道:“小武哥哥,你體貼我,愛惜我,你便不知我心中可有多為難麼?大武哥哥,你總是這麼陰陽怪氣的,你要跟我說甚麼?”
郭芙在場邊笑得打跌,心想回去一定要讓楊過再學一遍給自己,對了,自己一定得錄下來,到時候楊過就會是整個燕京附中最靓的仔了。
楊過根本不知道郭芙打的小算盤,隻是繼續正色說道:“總而言之,芙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日後我和她百年好合,白頭偕老,相敬如賓,子孫綿綿……”
這話說完,郭芙激動起來——好了,我終于可以砍他的胳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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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一場重頭戲,化妝師為此費盡心思,布景和燈光都做得盡善盡美,打出了黎明的光效,楊過坐在床上,床頭擺着幾盤糕點,每一個細節都和原劇裡的一模一樣,就算是當年的劇粉,也挑不出半點錯。
郭芙站在門外輕輕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去,進去之前,記得在臉上擺上憤怒的神情。
鏡頭是在屋裡跟着楊過走的,楊過見郭芙走進門,往床前的椅子上一坐,秀眉倒豎,半天不說話。
楊過問道:“郭伯伯要你來吩咐我甚麼話麼?”
郭芙冷冷道:“不是!”
楊過現實中雖和郭芙有時也吵架,但從沒有見過她像劇裡這樣冷若冰霜的樣子,不由得心中也有些忐忑,導演一看,知道這二位是又“入戲”了,趕緊打手勢,讓大家把沉浸感做得更足一點。
楊過又問:“郭伯母産後平安,已大好了罷?”
郭芙臉上更似罩了一層寒霜,冷冷地道:“我媽媽好不好,也用不着你關心。”
楊過“哼”了一聲,郭芙問:“你哼甚麼?”楊過不理,又哼了一聲。郭芙大聲道:“我問你哼甚麼?”
兩人對視片刻,不知道怎麼回事,郭芙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趕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她笑起來:“我隻是覺得,這樣好像小學生吵架啊……楊過,我們小學時候也這樣吵過對不對?”
楊過也笑了。
轉頭,導演兇神惡煞:“小姐,笑夠了嗎?快把情緒醞釀起來繼續!”
郭芙聳聳肩,吐了吐舌頭,兩人繼續開演。
……
楊過向郭芙辯解了半天,但話趕話,兩人竟然越說越生氣,還涉及到了劇中郭芙的名聲問題,直接把人家弄哭了。
郭芙哭不出來,隻能點眼藥水,所幸表演得還是很像:“武老伯一見我就跟我道喜,把你誇到了天上去啦。我……我……女孩兒家清清白白的名聲,能任你亂說得的麼?”
楊過心中愧疚,隻能低頭道歉:“我胡說八道,确是不該,但我實無歹意,請你見諒。”心裡暗想,這還像句人話。
兩人吵着吵着,又說到楊過抱走郭芙妹妹的事情,郭芙将心比心,她一直很想要個弟弟妹妹,但家裡隻有她一個,如果自己真有個妹妹會怎麼樣?
一旦把劇裡的設定代入到現實裡去,自己的妹妹竟然被楊過抱去換解藥,就算最後并沒有這樣做,總之妹妹是丢在他手裡了。
她一想到這點,登時火冒三丈,演着演着竟然上真火了,台詞說得順溜無比,導演都納悶,怎麼忽然不看提詞器了?
“我妹妹生下來不到一天,你就去交給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還說不緻害了我妹妹。你這狼心狗肺的惡賊!你幼時孤苦伶仃,我爹媽如何待你?若非收養你在桃花島上,養你成人,你焉有今日?哪知道你恩将仇報,勾引外敵,乘着我爹爹媽媽身子不好,竟将我妹妹搶了去……”
楊過心裡覺得她罵得有理,又覺得劇本裡的楊過确實有那麼點冤,趕緊按照劇本的指示昏了過去。
……好一會兒嘴仗,終于說到了原劇女主角的事情上,那本是書中一大遺憾之處,郭芙本身隻對妹妹一事有情緒,到了這裡,又需要提詞器了:“……我好奇心起,悄悄到窗外張望,隻見兩人已經收劍不鬥了,但還在鬥口。姓趙的說那姓尹的和你師父怎樣怎樣,姓尹的并不抵賴,隻怪他不該大聲叫嚷……”
楊過一個翻身,喝道:“甚麼怎樣怎樣?”
郭芙道:“我怎知道?難道還會是好事了?你寶貝師父自己做的事,她自己才知道。”語氣之中,充滿了輕蔑。
劇本指示,這裡楊過該打郭芙一巴掌,但楊過剛伸出手,要往郭芙那張紅潤潤的臉上打過去,就不由得一滞,這一巴掌就沒有扇出去。
導演不得已,又是“cut”——講戲——帶二人入戲這一番操作,但幾次下來,楊過始終伸不出手去,最後是郭芙先忍不住了,她嚷道:“楊過,你打我吧,我知道是演戲,不會生氣的!”
想了一想,又說道:“……不過也别太重,我怕疼……”
楊過自己也很是愧疚,為了不讓劇組跟着他的狀态反複,終于下定決心,打了郭芙一巴掌。
他還是掌握了技巧,雖然郭芙臉紅了,但實際上并沒有那麼重。
但郭芙是從小到大都沒有挨過打的,這一巴掌在她看來已經是很重的了,要不是楊過,而且現在是在演戲,郭芙真的會和劇裡的人一樣,一劍揮過去。
她醞釀了一下情緒,反複想着這個人搶了我妹妹,打不打臉都算了,妹妹的事絕不能原諒!
長劍寒光一閃,被郭芙惦記許久的、楊過的“胳膊”終于被砍了下來。
随着導演一聲“cut”,片場響起一片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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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趁着拍戲中途,放出不少劇照。
當年這對的cp粉立刻瘋魔了起來,各個拿着放大鏡來看劇照,大眼app上,熱搜前十至少有五個是“過芙 XXXXX”這種格式的标題。
“吃到血糖了!嗚嗚嗚嗚嗚!”有人看着劇照瘋魔,吃糖吃得不亦樂乎。
有人在讨論:“有沒有人覺得,這兩個演得比原來版本的演員還要好?”
下面立刻是以前老版演員的粉回複:“後浪前途可期,請勿拉踩,謝謝。”
控評水軍一條龍,短片還沒有拍完,在網上就掀起了很高的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