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習是一件枯燥而乏味的事情。

對于學習成績一向在班級後半截徘徊的郭芙來說，更是如此。

……就算是楊過給她補習。

……就算最開始她的好朋友們也跟着來上了兩節課。

但她們很快就走掉了。

溫柔心有餘悸：“我……我找王小石給我補習吧，楊過補習的時候好厲害，好兇……比我哥吓人多了。”

“之前來你這兒，就是因為我哥說要給我補習……”她苦着一張臉，“我哥補習時六親不認……”

郭芙沒想到溫和如蘇夢枕也有這樣的時候，不由覺得好笑。

溫柔是從來不承認她哥溫和的，她惟妙惟肖地學着蘇夢枕：“……他要是聽到你說他‘溫和’，一定是這樣一笑……”她學出了一個溫柔的微笑，但這笑容裡威嚴十足，一點也談不上溫和，“……這樣。”

朱七七那邊也來陪學了幾天，最後以幹脆利落的“再見”二字結束了為期不到一周的補習。

“真的，真的不行。”朱七七誠懇地對郭芙說，“我不是對楊過有意見，我是真心覺得，我不是補習的料。”

“……我就覺得我還是花錢的料。”她一句話結束戰鬥。

面對如此的坦誠，郭芙和楊過都無話可說。

朱七七潇灑地為他們請了一個月的豪華下午茶後，拍拍手飄然而去。

……可惡，這就是富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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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漸熱了起來，下午補課越來越是一件苦差事。

郭芙背書背得頭暈腦脹，偏偏自從郭靖知道楊過給她補習這件事後，非常高興，特地在家裡給他們辟出來一個大偏廳供他們使用，每次路過時，郭靖都會用慈愛驕傲的眼神看着楊過和郭芙，看得郭芙戰戰兢兢，楊過高高興興。

而且郭芙僅剩的“靠山”黃蓉，在補習這件事情上也全力向着楊過，對于郭芙的撒嬌無動于衷。

郭芙大受打擊，沒想到最疼愛自己的媽媽也倒向了楊過，隻能偃旗息鼓，蔫蔫地繼續在陽光中讀書。

忽然嘴唇一涼。

她愣愣地擡頭，楊過伸着一隻小鋼勺，勺中盛着冰淇淋，勺子貼着她的嘴唇。

“傻了？張嘴。”楊過挑了挑眉毛。

郭芙聽話地張開嘴，勺子将冰淇淋送進了她嘴裡，冰涼，甜蜜，帶着香草的香氣——是她和楊過都喜歡的味道。整碗冰淇淋上還點着一顆大草莓，紅豔豔的，這是郭芙最喜歡的。

楊過将草莓挖出來，又遞到她的嘴邊，眉眼含笑，帶上了一種早熟的溫情：“給。”

郭芙忽然不好意思起來，抿了抿嘴：“你吃。”

楊過：“……怎麼回事，你還會謙讓啊。”

在郭芙沒來得及打他的時候，他又将那塊帶着草莓的冰淇淋送進了自己嘴裡。

“真甜。”他笑了笑，“你不吃可惜了啊。”

兩人在陽光下對視了好一會兒。

明亮的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灑在他們兩人的頭發上、臉上、胳膊上、練習冊上……給他們整個人都鑲上了一層金邊。

郭芙悄聲問：“……你看我幹嘛？”

楊過不知道為什麼，也壓低了聲音：“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

郭芙：“哼，不跟你鬥嘴，冰淇淋給我吃。”

楊過伸出手，将冰淇淋碗握在手中，但卻不給郭芙，隻是先自己吃了一口，又用小鋼勺挖了一大勺，給她喂了過來。

郭芙“噗嗤”一笑，忽然覺得一陣不好意思，偏過了頭去，低聲道：“誰要吃你吃剩的東西？”

楊過道：“那我可自己吃了。”

郭芙趕快又把冰淇淋搶了過來，兩人一人一口，分着吃完了一碗冰淇淋。

……朱七七，謝謝你，你的冰淇淋起到了應起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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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到了考試出成績的那一天，郭芙緊張得一晚上都沒睡着覺。

黃蓉心疼女兒，哄了好久：“沒考到前十名也沒什麼大不了，媽媽和爸爸本來就對你沒有什麼要求，隻要你開心就好了……”

郭芙心裡有苦說不出，自己可是要憑着這個成績，讓陰無恪帶着自己一起出海的呀！但是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能告訴爸爸媽媽！

所以隻能僵硬地笑了笑，仿佛上刑場一般地上學去了。

……

磨磨蹭蹭地到了學校，迎頭就是溫柔和朱七七，兩人又蹦又跳，滿面笑容，一邊一個拉着郭芙，把她往學校放榜的地方拽。

郭芙本來是垂頭喪氣，根本就不敢去看名次，但溫柔和朱七七的樣子，讓她心裡也起了一點點期待。

她心中怦怦亂跳，仰頭數着自己年級的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