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細細的呼吸聲均勻地傳過來,楊過才啞然失笑,原來是她太困了,直接睡着了,不由得為自己剛才的胡思亂想感到有些臉紅。
他心中柔情一起,便更不想叫醒郭芙了,之前郭芙憑一己之力,将他和王憐花帶上了這個小島,現在也确實是應該讓她好好休息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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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芙覺得自己睡了好香好長的一覺。
夢中她覺得太陽光暖暖地照在她的身上,有小鳥兒在自己耳邊叽叽喳喳地叫,還有她最熟悉和喜歡的氣息一直環繞在自己身邊,讓她渾然忘卻一切,似乎就在家裡一樣。
直到她揉着眼睛醒來,慢慢把頭擡了起來,才恍然發覺,自己還是在那個海島之上。
唉,沒有一覺醒來就回家,果然夢是當不得真的,她怏怏地想。
但楊過是真的。
他就坐在她身邊,朝湖水的方向望着,手中不知道從哪兒拔了幾根草,一邊悠然地賞景,一邊手上動作不停,一隻長耳朵的小兔子的雛形已經出現了。
郭芙的頭剛一擡起來,他就察覺到了,并沒有轉頭看她,還是遠眺着風景:“醒了?我的肩膀都被你枕麻了。”
郭芙剛要回嘴,要是麻了你可以移開呀,但忽然念頭一轉,心中一怔:是呀,他肩膀麻了,為什麼不移開呢?完全可以不管我呀?
這樣一想,心中頓時又是高興又是害羞,臉上泛起了一層紅暈。
楊過聽她半天沒有聲音,不知道她又要搞出什麼幺蛾子來,轉頭一看,卻見她臉上薄薄的紅色,大眼睛閃閃發亮,就像……就像自己手中正在編着的這隻小兔子一樣。
他手上動作加速,小兔子飛快成型。楊過将草編小兔子往郭芙面前一擺,笑道:“你看,像不像你?”
郭芙看着這青綠色的小兔子,愛不釋手,将小兔子托在手中,把玩不停,聽到楊過這話,不知怎麼回事,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哼,你手那麼髒,編出來的兔子也是小髒兔子。”
兩人同時一怔,隻覺得說這句話的場景十分之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裡經曆過。
郭芙想了一會兒,才猶猶豫豫地問:“剛才那句話,是不是咱們之前拍的那個古裝劇裡的台詞?”
“……就是把那劇裡的台詞改了改吧。”楊過同樣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
郭芙頓時笑開了:“我就說呢,不過劇裡面好像是你給我編花環戴,不是小兔子。”她心下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氣。
當然還有不一樣的,那句話劇裡的郭芙說出來帶着小女孩兒的傲嬌,也讓劇裡的楊過心中不忿,而現在郭芙說出來卻是語氣柔和可愛,楊過也聽得開心,整體氛圍完全不劍拔弩張。
“行了,休息夠了就回去吧。”楊過從石頭上跳下來,拉着郭芙的手,給她的腳上把曬幹了的鞋子套了回去,見她一雙柔嫩雪白的小腳滿是傷痕,泡得紅紅腫腫,卻一直沒說一句痛,不由得心下更是疼惜。
“對了,咱們得想辦法帶點水回去,給那兩個叔叔喝。”郭芙忽然想起了什麼,從路邊摘下一片又寬又大、不知道是什麼植物的大葉片,稍微折了幾下,折成了一個漏鬥的形狀,剛要趴在湖邊取些水回去,忽然動作又猶豫了起來。
“怎麼?有蛇?”楊過生怕她遇到了危險,過去看她。
卻見到郭芙苦着一張小臉,舉着葉子漏鬥:“咱們剛在這兒泡過腳……”
楊過哭笑不得:“生死攸關的時候,别說泡過腳了,就算死過人的水也得喝啊!”
郭芙仍然不情不願,但到底是個識大體的人,最後還是把嘴撅得老高,舀了一大捧水帶了回去,楊過也挂着蘑菇,撿了一大捧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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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兩人回到了那片海灘,王憐花已經回來了,他也撿了一大堆木柴,現在正在海灘上搭起篝火,見到郭、楊兩人回來,他陰陽怪氣地開始了:“謝謝你們。”
郭芙:“???”
王憐花:“謝謝你們在約會的快樂之餘,還能記得給我們帶水和吃的回來。”
确實,這一個下午,簡直是把“求生”搞成了“郊遊約會”,還睡了一覺。
感到羞愧,低頭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