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假——
萩原研二的聲音好像穿過電話聽筒,在警視廳上空回響。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反正時間已經不夠我趕去警視廳的了,我就想着幹脆試試能不能請假,這樣既沒有違反規則,也可以暫時休息,現在這樣應該是成功了吧?”
“成功,你可真是太成功了!”松田陣平咬牙切齒:“剛才你就不能早說嗎??現在這死胖子盯上我了!”
萩原研二幹笑:“我也沒想到小陣平你會連辦公室的門都沒進,你這明明比我還不想要上班吧?”
松田陣平:“下周目我也要請假,然後去你家和你同歸于盡!”
“等等等,說不定還有辦法呢。”萩原研二:“小陣平你打開聽筒,讓我和目暮警部補說,我感覺他是通情達理的上司,隻要我們的請求合理,他一定可以理解的!”
【叮——】
松田陣平好像聽到了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但是仔細去聽,又什麼都聽不到了。
處罰者高舉起肥厚的右手,對着渺小的松田陣平,像是拍蟲子那樣作勢就要拍下去。
松田陣平深吸一口氣,打開了外放。
反正事情已經糟糕到這種地步,也不會再糟糕了,随便他吧。
“目暮警部補!是我啊,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舉高手機,萩原研二充滿活力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
處罰者的動作猛然停住,蒲扇一樣的手掌帶起的風把松田陣平的衣擺吹的铮铮抖動,處罰者腫脹變形的臉上出現一絲困惑,低頭看向那枚現在對于它像是芝麻的手機。
“我剛才和您請假說今天因為身體不适,所以想要休息一天對嗎?”
“……”
“本來以為休息休息就會好,但沒想到剛才量體溫已經三十九攝氏度了,所以我才給小陣平打通話,想要他陪我去醫院。”
“……”
“這件事都怪我,小陣平其實早就到警視廳了,很多人都看到他了,對吧?”
處罰者臉上的五官糾結成一團,似乎是在思考這句話的含義,良久它慢慢放下手,悶悶地吐出一個字:“……對。”
得到回應的萩原研二循循善誘:“所以這其實不算是遲到,原田警部補肯定也和您提過,我和小陣平是親如手足的朋友,我生病他肯定很擔心,這您也能理解吧?”
“……能。”
萩原研二:“小陣平他其實也隻是普通人,所以在這種焦急的心理下,普通人會怎麼樣?”
“……會犯錯。”
“對的對的。”萩原研二:“所以小陣平隻是在焦急情況下,打字的手慢了一點,請假的短訊沒能發出去而已,我相信小陣平的短訊其實都已經編輯好了。”
松田陣平收回手機,調出短信界面,光速擺弄鍵盤,然後亮給處罰者看。
上面是赫然三個大字。
‘我,請假’
處罰者:……
萩原研二猜也能猜到緊急情況下,松田陣平的請假措辭恐怕不會太客氣,他找補道:“不論怎樣小陣平也是打算要請假的,所以說他不是遲到,隻是犯了個普通人都會犯的小錯誤,這種情況還需要處罰嗎?目暮警部補。”
遲到——處罰。
沒遲到——沒處罰。
處罰者的身型逐漸縮小,慢慢變回了目暮十三。
目暮十三老臉通紅,脖子上挂着被撐大好幾圈的領帶,他撿起地上的帽子,蓋住了關鍵部位,轉身向回狂奔。
變成處罰者身型暴漲,幾乎失去人形,同時目暮十三也沒有裸/奔的記憶,所以那時候有沒有衣服都不重要。
但誰能想到他還能從處罰者變回目暮十三。
松田陣平沉默着裝死,眼觀鼻鼻觀心地死盯着腳下的地磚。
看直屬上司裸/奔這種事,他過去二十二年的人情世故裡都找不出能應對這種場面的客氣話。
總感覺……
雖然活下來了,但之後在目暮十三手下的日子,會變得更艱難了。
這真的算是件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