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夏炎淵側靠在椅背上,語氣輕松,“我的第一部戲,台詞背得滾瓜爛熟,連對手戲演員的台詞都背下來了。結果到了片場,太緊張,表現得像在背書,完全不像在演戲。導演氣得不行,強制要求我忘掉台詞,自由發揮。還好對手戲演員很有經驗,帶着我慢慢進入狀态,這才順利完成任務。”
付靈瑤聽得入神,忍不住問道:“這件事……我怎麼沒聽别人說過?”
夏炎淵輕笑一聲:“當然不能外傳,那可是我的黑曆史。那時候的我,根本算不上一個合格的演員。”
“那……怎麼樣才算合格的演員?”付靈瑤好奇地問。
夏炎淵目光深邃又認真:“合格的演員,不是背台詞,而是掌握人物,讓台詞像他本人在說。演戲不是表演,而是成為那個人。”
付靈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裡對他又多了幾分敬佩。等她回過神,明白了他為何忽然長篇大論分享。
他在用自己的糗事安慰她。
“抱歉,”她低聲認錯,“我不想在你面前顯得太笨。”
“以拿證不到一個月的新手來說,你已經表現得很好了。”
付靈瑤臉頰微微發燙,她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詞窮。
車内再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有雨聲在窗外敲打節奏。
“專心開車。”他忽然開口,命令道,“我可不想因為你分心而出什麼意外。”
付靈瑤回過神來,連忙集中注意力看向前方。她的心跳依舊很快,不再因為緊張,而是因為他那句“你已經很好了”在腦海中不斷回響。
車停在别墅車位,付靈瑤下車,夏炎淵把後備箱打開,取出一個小小的随身行李箱。
付靈瑤鎖上車,快步跟到他身邊:“剛才就想問了,怎麼隻有一個箱子?我記得當初遠哥帶助理推了三個大号托運箱走。”
“都是些日常用品,沒什麼重要的。交給助理打包,發快遞回來。”夏炎淵按下電梯按鈕,“留了你的電話,記得接。”
“好的。”付靈瑤暗自提醒自己,這種小事可不能再搞砸了。
電梯沒有在地下室和一樓停留,直接上了二樓。
付靈瑤送他到房門口,夏炎淵驗證指紋開門,裡面的燈自動亮起。
從門縫中隐約看到,室内如樣闆房一般簡潔冷清,幾乎沒有多餘的裝飾。白色的牆壁,灰色的床體,黑色的床頭櫃,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卻缺乏生活的氣息。牆上沒有挂畫,床頭櫃上沒有雜物,甚至連地毯都是純色的,仿佛隻是一個臨時落腳點。
夏炎淵沒有進屋,而是回身擋住了她的視線。他側靠在門框上,兩腿交叉,傾斜的角度更顯得腿長。
他的身體修長而結實,肩寬腰窄,條紋襯衫随意地卷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肌肉線條流暢卻不誇張,透着一股野性的力量感。領口微微敞開,隐約可見鎖骨下的陰影。
他注視着她,眼神深邃如潭,眼尾微微上挑,在昏暗的走廊燈光下,如完美切工的鑽石熠熠生輝,令人難以抗拒。
付靈瑤仿佛魂魄被他吸走,腦中隻剩下一個念頭:太迷人了,好想摸。
她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恍惚中,她朝他伸手,指尖輕輕觸上了他的下颌。
他的皮膚微涼,觸感卻出乎意料地柔軟。兩人靠得太近,付靈瑤聞到了他身上隐約的白牡丹香氣,清冽,淡雅,不由地用食指摩挲了兩下。
夏炎淵沒有躲開,反而微微低頭,任由她的手指在他的下颌上遊移:“手感不錯,很喜歡?”
他的聲音驚醒了她,她猛然清醒,下意識往回收手,慌亂地道歉:“對,對不起。”
她的手指被他緊握,無法逃離。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指尖帶着薄繭,粗糙的觸感讓她心跳得更快。
夏炎淵抓住她的手背,重新貼回剛才她觸碰的地方:“不用客氣,獎勵你。”
獎勵什麼啊!從見到他到現在,有哪件事做對了的!他說的絕對是反話!他可是你老闆,怎麼可以對他起邪念!
付靈瑤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讓自己清醒一點。
她低頭後退一步,把手迅猛抽出,撤到背後,視線飄到别的地方,不敢看他:“早點休息吧,這段時間辛苦。”
夏炎淵側頭,伸手将碎發從前額捋到腦後:“從接機到現在,我好像沒聽到你說歡迎我。”
付靈瑤趕忙找補,一邊往樓梯口後退一邊低聲解釋:“光顧着開車了,顧不上說。”
“現在說。”夏炎淵張開長腿,兩三步邁到她面前,低頭朝她靠近,托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眼神交彙,語氣強勢,不可拒絕,“帶上你該用的稱呼。”
僅能對視一秒,她再次移開,艱難張開嘴,仿佛機器人:“歡迎你回來,我很開心,達令。”
太羞恥了,她猛地扒開他的手,飛一般地逃下了樓。
夏炎淵靠在二樓扶手,欣賞她逃竄的身影,回味她剛才因為自己失神,沒控制住身體動作的片刻,暢快地笑出聲。
他本想再去逗逗她,又怕把她惹惱了,從此不敢出現在自己面前。
留着吧,來日方長,好東西得慢慢品味,越醇越香。他轉身,施施然進屋,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