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雲飛特别介紹:“這道菜我是跟李師傅學的,比我做得好多了,你們一定要嘗嘗看。”
付靈瑤怕他又要給自己夾菜,幹脆先下手為強,第一個下筷子,夾了塊魚腹,直接送進嘴巴。
鐘雲飛的手頓了頓,遺憾地收回了筷子。
所有菜上完,李師傅到包廂跟三人見了面,向南希專門問了他平日在哪裡高就,約定一定要再去品嘗。
等他離開,向南希長歎一口氣:“就算專程去他的店,估計也吃不到這麼好的了。”
鐘雲飛點了點頭,得意地說:“那當然,我可是特意安排的。”
向南希意味深長地重複:“是啊,特意安排的。”
鐘雲飛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給她倒了杯水,故作鎮定地說:“多喝水,别瞎琢磨。”
向南希聳了聳肩:“我可什麼都沒說。”
付靈瑤聽着兩人的對話,心裡隐隐覺得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她放棄細究,從雙肩包裡掏出禮盒,遞給向南希:“老闆收到的公關禮盒,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特意要過來。”
“什麼好東西,讓我看看。”她掀開蓋子,驚呼出聲,“天呐,我男神親筆簽名!”
她取出相冊,快速從前到後翻了一遍,激動得抱付靈瑤滿懷:“愛死你了!幫我謝謝你老闆,希望他以後多收到這種好禮!”
付靈瑤被向南希抱得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笑着說:“你喜歡就好。”
她扭頭,看到鐘雲飛滿臉羨慕的神情,忍不住解釋:“我們女生之間,表達感情的動作确實比較豪放。”
飯後歇了會兒,鐘雲飛開車送兩人回學校。付靈瑤本來就因為缺覺一直打哈欠,吃飽了更是困得要命,上車沒一會兒,就在後座睡着了。
鐘雲飛從後視鏡裡看到她安靜地靠在座椅上,呼吸均勻,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下來,車速也放慢了些,生怕颠簸吵醒她。
車停下後,他并沒有叫醒她的意思,隻是調整了空調溫度和出風角度,轉過身,假裝跟向南希閑聊,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
向南希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見他注意力回到自己,才緩緩開口:“她沒跟你說吧。她還接了替老闆打理空别墅的活,離學校可遠了,每天開車兩三個小時往返,隻能趁中午在車上眯一會兒。你看,把她累成狗了。”
鐘雲飛擔憂地皺眉,眼神閃過心疼:“我想想辦法。”
“可别說是我透露的,不然她會怪我多嘴。”
向南希沒再說什麼,隻是低頭刷手機,嘴角笑意始終沒有褪去。
直到鬧鐘響起,她拍付靈瑤肩膀:“醒醒,隻剩十分鐘,上課了。”
付靈瑤懵懂地睜開眼,背上包開門下車,走了幾步又回頭朝鐘雲飛告别:“謝謝招待。”
“慢點走,不着急。”鐘雲飛囑咐。
向南希扶住她,兩人一起往教學樓趕。
下午的課,付靈瑤仿佛置身于一場混沌的夢境,她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耳邊似乎有聲音在回響,卻又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時斷時續,仿佛她正漂浮在半空中,又像是沉入了深邃的海底,聲音被無盡的水波淹沒,變得模糊不清。
直到下課鈴聲将她拉回現實,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神志不清。本想在畫室多待一會兒,可那種恍惚的感覺讓人心慌,于是以最快的速度開車回别墅。
夏炎淵并不在家,隻有昨天他蓋過的被子還挂在沙發扶手上。付靈瑤把被子收拾回原位,簡單洗漱後,給他發了條消息“我先睡了”,然後上床,閉上了眼睛。
水晶燈從四層樓高的天頂垂落而下,綴滿數千顆阿爾卑斯山中開采出來的水晶,被以不亞于頂級寶石切工的技藝,一顆顆雕琢。
有了它的照耀,和專業燈光設計師設計的補充光源,大廳每一個角落都恍如白晝,同時保證賓客無論站在哪裡,都不會覺得光線晃眼。
夏炎淵端着威士忌酒杯,随意地坐在大廳邊緣的沙發上,百無聊賴。
無聊,太無聊了,這麼美好的夜晚,應該回别墅逗小刺猬。
他随意地晃動酒杯,杯中液體清晰地映照出烏金柚木牆面上懸挂的一幅幅名家畫作。
又或者,把她帶到這裡也挺不錯。聽她聊畫面技巧,再給她透露點名家八卦,觀察她喜歡誰的作品,買一件送給她,看她反應。
他以不可察的幅度搖頭,還是不适合帶她到這種場合,倒不是他覺得沒法護她周全,實在覺得把兩人相處的寶貴時間浪費在這裡,不值得。
要不是夏彤青說有事找他,今晚又是兩人難得都在一個城市的時間,他才不會來這裡。
"好久不見啊小淵。"三叔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帶着幾分刻意關心,"聽說最近投資的幾部劇賺得不錯。"
夏炎淵懶得起身:"還行,沒我爸當年賺得多。"
三叔許久沒有開口。
嗯,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當年父親突發心梗去世,三叔搶到了最大的一塊肉,吃得滿嘴流油。
可搶的到守不住,很快就因為沒能力,被其他人聯合推了下去,現在蹭點集團手裡漏出來的肉湯過日。
"哎呀,你說你,要是早點跟本家合作,現在肯定能再創新高。"三叔臉上重新挂上笑容,故作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叔給你介紹幾個項目。"
"不必了。"夏炎淵輕輕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我這個人,最不喜歡跟連碗都守不住的敗家犬合作。"
三叔的臉色變了變,正要說什麼,一道成熟的女聲插了進來:"聊什麼呢,讓我找半天。"
夏炎淵把杯子随意地扔在桌上,起身,看向大姐的臉上帶上了笑容:“聊哪天三叔破産了,一定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