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嗡嗡作響，付靈瑤緩緩轉頭看向夏炎淵，嘴唇微張，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夏炎淵垂眸看她，戲谑道：“怎麼，高興傻了？”
她不是高興，她是震驚到失語！
這人到底瞞了她多少事？！
夏彤青被她呆愣的表情逗樂了，用食指戳了戳弟弟肩膀：“你看看她，這反應也太可愛了。”
夏炎淵望着付靈瑤呆滞的模樣，唇角忍不住洩出一聲輕笑：“姐，别逗了，她耳朵要燒着了。”
付靈瑤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幹巴巴道：“你們姐弟倆，挺會玩。”
夏彤青挑眉：“怎麼，他沒告訴你？”
付靈瑤幽幽地看向夏炎淵：“他什麼都沒說。”
夏炎淵輕咳一聲，臉上難得顯露心虛：“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越不清楚，反應越真實。”
“算了，反正現在你也沒吃虧，别生他的氣，他也是為了計劃順利。”夏彤青意味深長地朝四周瞥了眼，“根據美頌Q4季度财報，托兩位代言人賣力宣傳的福，尤其是沈硯冰先生自降身價簽的合同，讓營銷成本節省了40%。按協議，你可以選擇将分紅追加投資或提現。不多，也就七位數，别介意哈。”
七位數分紅。
夏彤青輕描淡寫甚至帶點羞赧抛出的數字，像顆隕石砸進付靈瑤混沌的思緒。
“提現。”她脫口而出。
夏炎淵晃酒杯的手一頓，冰塊撞在杯壁上發出清脆聲響：“提現的話要交很多稅，缺錢從我這裡拿。”
“不用，提現，謝謝。”付靈瑤的語氣異常堅定。
夏彤青饒有興趣地看着她：“你确定？以美頌現在的增長勢頭，繼續投資回報可能更高。”
付靈瑤搖頭：“我有更緊急的用途。”
“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夏彤青遺憾地聳肩，“下周一我會讓财務把稅金扣除和其他手續辦好，現金直接打到你賬戶上。”
付靈瑤感激地點頭：“非常感謝。”
夏彤青收起攤在桌上的照片，拍了拍夏炎淵的肩膀，意味深長道：“好了，不打擾你們小兩口，我先去應酬其他人。”
說完，她優雅地轉身離開，留下兩人坐在原地。
付靈瑤長舒一口氣，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地。
有了這筆錢，她就能還清夏炎淵之前給她花的每一分錢。
然後，她就可以毫無負擔地提離婚了！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揚起嘴角，眉眼間全是輕松的笑意。
夏炎淵側頭看她，直接愣住。
他從未見過付靈瑤這樣笑過。
“這麼高興？”夏炎淵貼近她耳畔。
“當然高興。”付靈瑤扭頭看他，唇角揚起前所未有的明媚弧度，“你今晚大獲全勝，我經曆了爽文小說主角才會有的打臉反派高潮劇情，太痛快了。”
夏炎淵眸色微暗：“從沒見你笑得這麼開心。”
他見過付靈瑤談笑風生的模樣，見過她在畫室通宵畫稿時的專注，也見過她袒露心聲後的釋然，唯獨沒見過她此刻這種卸下千斤重擔，連睫毛都帶着星光的笑。
付靈瑤不自覺地托腮，眼中閃爍光彩：“因為，感覺一切都有了轉機。”
夏炎淵誤以為她是因為沈硯冰的落敗而高興，握住她的手：“你是說，喜歡看我為你出氣的樣子？”
付靈瑤一怔，下意識想要抽回手，但夏炎淵握得更緊了。
“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他直視着她的眼睛，“不管是誰欺負你，還是工作上遇到什麼困難，我都幫你解決。”
付靈瑤心頭酸澀。
别這樣，這隻會讓她的愧疚更深。
“謝謝你，夏炎淵。”她輕聲說，聲音些許哽咽。
夏炎淵誤解了她的情緒，以為她是因感動而動容，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别這麼客氣，像跟陌生人說話。”
付靈瑤勉強一笑：“我們出去走走吧？這裡有點悶。”
夏炎淵點頭，護着她離開房間。
此時外面氣溫過低，兩人便找了個有玻璃落地窗的露台。露台上裝飾着星星點點的小彩燈，将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付靈瑤靠在玻璃上，仰頭看着夜空中稀疏的星星。
“在想什麼？”夏炎淵靠在她身邊。
“在想命運真是件奇妙的事情。”付靈瑤輕聲道，“有些時候感覺被困在死胡同裡，轉個彎卻發現豁然開朗。”
大廳傳來隐隐約約的圓舞曲，夏炎淵執起她的手：“跳支舞，看看之前的練習成果。”
付靈瑤尚未反應過來，已被他卷入音樂中。
夏炎淵掌心溫度很高，透過真絲布料灼燒她的肌膚，她踉跄半步，高跟鞋狠狠踩上對方锃亮的皮鞋。
“故意的？”夏炎淵悶笑。
她瞪他，嘴硬道：“報應，誰叫你一直瞞着我。”
“那我不瞞你了。”他壓低聲音，呼吸掃過她發頂，“笑開心點，沈硯冰在某個不起眼角落盯着我們呢。”
付靈瑤連忙四處搜索，終于在二樓欄杆處與沈硯冰陰暗目光對視。
她語氣慌張，腳也亂了一拍：“被他洩露你已婚消息了怎麼辦？”
夏炎淵拉着她轉了個圈：“沒關系，到時候我主動轉發并@美頌官博，給品牌漲漲熱度。”
付靈瑤急得狠狠掐了下他腰間肉，然後松開手往外撤：“這話可不能亂說，至少讓我去給遠哥打個電話。”
夏炎淵把她重新扯回自己懷裡：“今天是慶典，别想那麼多。”
付靈瑤狐疑地看向他，半晌後笃定地說：“你提前跟遠哥打過招呼了，對吧。”
“你越來越了解我了。”夏炎淵得意地帶着她重新邁開舞步，“沈硯冰不會這麼快透漏，畢竟知道我們結婚的外人沒幾個，公開便意味着跟衡晟和美頌撕破臉，他沒那麼蠢。”
不遠處，沈硯冰死死盯着這一幕。
郭真真小心翼翼地問：“硯冰哥，我們……還要繼續在這裡待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