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溫把碎成兩半的玉牌還給謝輕。
“謝謝。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謝輕拿出帕子小心地把它包好放進懷裡。
“你的玉牌,是獨一無二的。我能通過它看到你的方位。”
離溫:“你在監視我?”
謝輕無奈:“不是,隻有玉牌碎了,或者你主動聯系我,我才能知道你的位置。我以為你有危險,就來找你了。”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你如果把玉牌扔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離溫想了想,認真地權衡了一下利弊,最終還是沒把玉牌還回去。
謝輕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他問:“你那裡發生什麼事情了?有受傷嗎?”
離溫:“唐棠被人暗殺,保護她的兩個獸師的相生獸失控了。
她喝了口茶。
“唐棠的生日宴上,我記得也有獸師失控了對吧。查出來是什麼原因了麼?”
“查出來了,是唐棠身邊貼身的宮女做的。據說是因為對皇太女不重用她感到不滿,就在宴會用的酒裡和糕點裡下了緻幻的藥,導緻部分在場的獸人和獸師失控了。”
離溫:“好拙劣的借口。”
謝輕也學道:“好拙劣的借口。”
失控的事沒有查到自己身上,離溫松了口氣。
“不過今天那兩名獸師是來保護唐棠的,失控的原因應該和她無關。你說會有獸師的能力是控獸嗎?”
謝輕認真地思考了片刻:“我從來沒有見過會控獸的獸師,倒是有能短暫迷惑心智的,不過那種控制的也是獸師,不是相生獸。”
“相生獸隻會聽從主人的命令,單純的控獸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控制獸師才能一步到位。”
“當然,以上隻是我的推測,也可能存在獸師的能力隻能控獸不能控人的情況。”
迷霧還是沒有解開,離溫心裡還是壓着一個石頭。
謝輕建議:“天機閣可能有相關的情報。”
離溫:“……還是算了。”
謝輕并不知道離溫和随心發生了不愉快,還拿他做了擋箭牌。
“那我幫你打聽一下。”
“謝謝。”
茶已經涼了,離溫端起來一飲而盡。
放下茶杯後,她發現謝輕正在看她。
金色的眼眸倒影的是她的面容,離溫無端地想起那個差點讓她失控的幻境。
離溫突然開口:“你不可以和唐棠結親。”
說完後,她覺得自己的話有些歧義,又補了一句。
“因為我遲早會殺了她。”
她自己都覺得這個要求有些無理取鬧,可謝輕沒有猶豫給了她一個确切的回答。
“絕對不會。”
明明隻是一個回答,但從謝輕嘴裡說出來,鄭重地就像一個承諾。
離溫同意阿姊的看法。
謝家人可信。
該說的話已經說完,離溫起身,準備去做今天最後一件事情。
謝輕跟着她站起來:“我送你回客棧。”
離溫搖搖頭:“我暫時不回去。”
“你去哪裡?我送你。”
離溫想了想,她确實不知道柳煙的家在哪裡,對華都也不熟悉。
“你知道丞相府在哪兒嗎?”
“知道,我讓馬車送你。”
談話間,兩人已經來到門口,頭頂天空漆黑一片,街上隻有幾家店鋪打着燈。
離溫忽然改變主意了。
她問謝輕:“華都晚上禁飛嗎?”
片刻後,離溫滿臉興奮,沒有束縛地展開翅膀在天上飛着。
臨走前,她向掌櫃要了一根長長的結實的布條。
布條一頭纏着她的腰,另一頭垂下去,被下面的謝輕拽着。
她一開始向謝輕提議可以抱着他,但是謝輕死活不願意,說自己可以坐馬車在下面引路。
但是馬跑的怎麼有她飛的快?
于是離溫就隻能退而求其次,折中想了這麼個法子。
離溫很喜歡自己的翅膀。
但是在無央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一直隐瞞自己獸人的身份,來了華都以後也沒有時間。
今天終于找到機會了。
動身前,謝輕告訴她:“不用有顧慮,盡管飛。”
但離溫剛開始的時候還是有些擔心,時不時朝下看一眼關注謝輕的情況,結果每次都能對上他鼓勵的眼神。
離溫放下心,不再有顧慮。
華都的夜景很美,飛到特别漂亮的地方,離溫會放慢速度,她還看見了金光燦燦的天機閣。
腰上不輕不重地被扯了四下,這是她和謝輕約定好的,拉一下是左拐,拉兩下是右拐,拉三下是直行,拉四下是到地方了。
離溫看到了一座氣派的宅院。
柳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