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木窗破裂的聲音響起,勁風裹挾着寒氣,撲在酣睡中的雲殊臉上。
“靠!”
她被驚醒,下意識坐起身,看向那個大半夜擾民的兇手。
“你幹嘛!”
這麼晚不睡覺,還跑來把她窗戶拆了,是要上天嗎!
烏渡——也就是産生噪音的元兇。
他先是回頭觀望了一番窗外,把破破爛爛的窗戶安回去,然後開始——脫衣服。
黑色外衣被一件件脫下,随意丢在床角,隻剩下兩件薄薄的裡衣;腳上的木屐踢開,倒在床邊。
接着,烏渡将最後一件上衣脫掉,消失在了原地。
什麼情況?
雲殊眨眨眼,一臉懵逼,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躺下去。
所以對方把她窗戶砸了,然後表演了個脫衣秀,就又回去了?
有病。
她收回視線,正想繼續睡覺。
突然,右手邊被子動了一下,貼上來一股溫暖的熱源。
“———唔。”
雲殊一腳蹬了上去。
“滾!”
她冷眼看着不知何時上床的烏渡,抽了抽被他抓在手中的雙腳。
見對方沒有放手的意思,她正想拿鞭子把他抽下去,卻沒想到,屋外又傳來了烏雅的聲音。
“領主大人,我有些事想與烏渡商讨,還請您把他交出來。”
烏雅的聲音淬滿寒冰,似乎憋了極大的火氣。雲殊即使是躺在被窩裡,也感到一陣寒冷。
這對母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帶着疑惑回頭,借着一點魂燈的燈光,才看清烏渡身上纏滿了白色繃帶,有些甚至溢出了鮮血。
他臉色蒼白,呼吸急促,腹部傷口蹦出鮮血,染了雲殊滿腳。
“雲殊。”烏渡開口,“隻要你能幫我擺脫姆媽,我可以幫你完成我能做到的任何一件事。”
他聲音極小,眉間微蹙,似乎非常虛弱。
姆媽這次下了狠手。其目的——應該是想讓他躺個十天半個月,作為不聽話的懲罰。
可他為什麼要一直受她擺布,有雲殊在,就是最完美的擋箭牌。
“我憑什麼幫你。”
雲殊沒有因為烏渡可憐就心軟,她的聲音甚至更冷,“自己惹得麻煩,就自己乖乖受着。”
她才不想給自己找個不痛快,别人的事,與她何關。
不過……烏雅确實強勢,又實力強大,想壓制她,隻能靠烏渡和海蝕。
雲殊的腦子清醒了一些,起身揮走起床氣。
她想去烏雅的眼神,正想把對方給糊弄回去,卻聽見“砰”的一聲巨響,她的門……倒了。
我丢!
你們母子倆是不是有病啊?!
一個破窗一個踹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烏雅族長,您這是幹什麼。”
身後,烏渡的體溫附上前來,将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
他垂着眼,将臉貼上雲殊的,雙手繞過來,把滑落的被子扯上來。
黑色發尾掃在雲殊的鎖骨上,帶來絲絲癢意。她偏了偏頭,盡量忍下來。
烏雅額頭青筋暴起,在看到這一幕後,突然就平複了呼吸。
她挑了挑眉,将手交疊放在身前,“沒什麼,隻是有些話,想找烏渡問個清楚。”
“他沒時間。”雲殊說着,整個人向後靠前去。
她這會兒算是徹底清醒了。
答應烏渡,既能壓制烏雅,還能讓他欠自己一個條件,領地在短時間内也能安穩發展,傻子才不答應。
烏雅沉默了一會兒,就這樣看着靠在一起的兩個人,不知想了些什麼。
她将雙手放下,道:
“上午出現在領地附近的異族,是疾風狼領地的人。”
疾風狼領地是E級領地,大概有三千多名領民,其中覺醒者多為速度型戰士。
“我知道了。”雲殊皺了皺眉。
“東北方向有一處地穴蜈蚣巢穴,距離領地不遠,還得麻煩烏雅族長帶人處理一下。”
異獸巢穴——是異獸用以繁衍的窩點。适當的清理掉一些,能夠讓領地對抗獸潮輕松許多。
“領主大人放心,我明天就去将那些異獸處理掉。”烏雅說完,又看了兩人一眼,退出屋外。
見人走了,雲殊推開烏渡,将他趕下床去,“你媽弄壞的門,你去修好。”
大半夜的擾人清夢,她是不是應該罰烏渡點錢?
“對了,記得給我一個粉納币,作為我的精神損失費。”
烏渡:……
他默默走到門邊,将木門修好;又拿出一個粉納币,放在雲殊床頭;最後,他躺在屋内的藤椅上,睡了下去。
“出去。”
雲殊轉過身,看向可憐巴巴蜷縮在躺椅上的少年。
不是吧,她可受不了跟别人呆在一個屋子睡覺。
“姆媽守在屋外,我如果回去,會被發現的。”烏渡閉着眼,似乎鐵了心要呆在這。
他頭仰着,隻蓋了一件外衣,皙色皮膚暈染上魂燈的淺黃色。
“起來。”
雲殊下床,來到烏渡身旁坐下。
“既然不想睡覺,那就商量一下你答應我的事。”她給自己倒了杯茶,潤潤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