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孩子是有些震驚,卻全然沒有抗拒的意思,果然,紅兒對自己也是有意的!
确認不是自己會錯了意,譚夙大喜:“你知道就好。”這下彼此間都把話說明白,也省得有誰稀裡糊塗的,“反正我是認了,你想不認也來不及了。”自己守身如玉了這麼久,這回才算是托付出去了!
“兄長都已經有了要随我回家見爹娘的打算了,想來是要把自己交代到我手裡了。”商隽遲哪敢在這時候去“觸黴頭”,就是象征性的又向他确認了一次,“真的不反悔?”
“嗯……”譚夙點點頭。
原以為這事還得拖拖拉拉好幾年才能定下,畢竟這孩子對自己從來都是敬畏多餘喜愛的,再加上自己臉皮薄,生怕開了口會被拒絕,正是焦心如何行事的時候……哪知,紅兒竟然這樣善解人意……
如今感覺“大局已定”,譚夙心中不禁是體會到了一種甜蜜又飄忽的感受,這事辦得過于順利,讓他高興歸高興,卻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隻聽得懷中人突然笑道:“今晚上,冰清玉潔的某人,到底還能不能守得住清白呢?”
他這話,譚夙哪裡聽得,一下隻覺得頭上都要冒煙了,羞怯到滿臉通紅:“你胡說些什麼!”為了表示抗議,他弱弱的将人推了一下,又舍不得真的就把人推出去了,發現人家被自己推得小退了一步,趕忙就一步上前把人肩膀捏緊了,緊張兮兮又委屈巴巴的對他嬌嗔,“你少動那些歪腦筋啊!”
無疑的,人家這樣的行為,就是在撒嬌了。
分明知道人家是很害羞,這種事态人家一向就是個放不開的,但商隽遲就是故意要逗他:“喲,有人守身如玉好多年,事到臨頭了還這麼矜持,看來是舍不得被我玷污了清白之軀呢!”
譚夙見他一再戲弄自己,絲毫不知收斂,自己沒他這般的厚顔,一時也是拿他沒辦法了,打又打不得,說又說不過,隻得嘟囔了一聲:“你又胡說了!”便懶得再理他。
商隽遲看人家這是被自己哄得太習慣了呀,以為裝出生氣的模樣,自己就要服軟。
從前自己會慣着他,還不是因為他太兇了,動不動就擺出一副冷臉,高不可攀,連碰觸他一下都是不被允許的……難得他今天這麼軟,整個人是送上門來給自己欺負的,這等機會,過了今天自己也就遇不着了,自己又不是傻的,怎麼可能不趁現在多逗逗他:“哎,如果是有人要裝假正經,那我可要走了……”說着,将人家用力一推,扭頭就走,做得挺果斷的。
譚夙被他推得整個人都歪了歪,差點是站不穩了:“你敢!”自己還隻是小小的推了他一下,就立馬開始哄了,他倒好,竟敢這麼用力推自己!
“我是不敢啊!”在脫離對方的掌控一定距離後,商隽遲笑着轉過身來,“兄長……不,是師父……想擺架子,欺壓人了,你就是師父,想要我抱抱你的時候,你就是兄長了……現在你這麼兇我,是不想我再抱你了?”
譚夙被他說得羞憤不已:“你!”伸手就來逮他。
他幾步跳遠,不知死活的繼續挑釁人家:“你什麼你!”
眼看譚夙就真要發火了,可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這時候和紅兒一般見識,到底得有多傻!
于是乎,那氣勢瞬間就熄滅了,想着自己不就是多忍讓一些嗎,自家孩子的心性如何自己莫非是不知道的,都是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就算有多氣人,那也是自家孩子啊……如此一想,譚夙的态度就軟和下來了:“我哪有要欺壓你……”
“這樣你都不氣我,想來是真心要把自己交給我了。”見他如此忍得住脾氣,商隽遲也是驚異。
自己能讓他這樣“忍氣吞聲”,果然,他待自己,此時此刻,是一片真心意啊!
譚夙挑起了眉,原來他這般和自己鬧騰,是想試探自己的真心。譚夙心情複雜的沖他勾勾手:“還不回來……”
“你不要生我的氣啊……”商隽遲也不敢真的把他惹毛了,見他招自己過去,就老老實實的靠上去了,“兄長,我就是想問,你若是真心待我的,怎麼就肯忍着不動我呢?”明天自己就要去送死了,今晚上給機會你不要,往後你可别後悔啊!
他又提這事,譚夙白他一眼,将他拉回到身邊後,擡手就拿手背拍了一下他的腦門:“你以為你認的義兄是誰,豈能容你這樣輕待!”
商隽遲撇撇嘴,并不覺得自己的提議是輕待了對方:“那不是早晚的事嗎?”自己就是一片好心,他居然不領情!
譚夙也覺得那的确是早晚的事了,既然紅兒認了自己做義兄,那麼按照商家的傳統,自己就是和他互許終身了,紅兒是一早就認出自己的,所以,是紅兒主動要和自己定下終身之約的,并非是礙于自己的威嚴,被迫和自己綁在一起的……一想到這裡,譚夙就覺得自己一定不能在這裡草率行事,絕不能辜負了這孩子對自己的心意!
“我們回去拜見了你爹娘……”盡管他認為自己并沒用力,這孩子的腦門還是被自己拍得起了紅印子,譚夙一面輕輕給他揉揉,一面對他呢喃,“得到嶽父嶽母的允許了,我們再……”
人家的動作很是輕柔,聲音也是柔情似水的,商隽遲不覺被他揉得閉上了眼,很是享受的靠在他胸前:“你舍得等那麼久才動我呀?”
能這樣擁着他,得他全身心的信賴,其實,自己難免會對他動了某些遐思,隻是,自己數百年的修為了,這點定力都不夠,不是太丢人現眼了!
這可是紅兒啊,自己就算再想與他親近,也不能在此情此景下就把他糟踐了吧!
“你想什麼呢!”譚夙笑着搖醒了他,看他迷迷糊糊的看向自己,譚夙佯裝生氣,“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要是你再敢拿這事來逗我,我就……”
商隽遲眨巴了眼睛,跳起來伸手勾上他的後頸:“你就不理我啊?”問完這話,就朝他笑了起來。
這孩子,才用言語挑逗了自己,這下又膽敢貼着自己笑得這般天真無邪,也不知是有多高看了自己的定力!
譚夙皺着眉盯他片刻,最後還是忍住了,沒做什麼吓着他的事,就是嘴上不饒他,對他來了這樣一句:“我就要罰你練一個時辰的劍法了!”最近都在奔波,自己的确是疏于督促他勤學苦練了。
“什麼嘛,煞風景!”一聽這話,商隽遲有些洩氣,也沒心思再去逗他了,就懶懶地與他依偎着。
譚夙半是逗他半是認真的道:“不是你說的,我這人‘想擺架子,欺壓人了’就說是你師父嗎?”
眼見商隽遲擡眼看向自己,他又道:“為師見你這幾日來不曾仔細練過功,果然,沒有為師督促着你,你就整日天馬行空不務正業的,沒個自覺啊!”
商隽遲道:“那你就是不想我抱你了?”說着就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不再将他靠着了。
見他是要耍賴皮,譚夙也沒有拉着他不放:“少在這裡讨價還價的!”說完他又看了自己一眼,譚夙忍住笑意,擺出嚴厲表情,“你看看你,不僅是缺乏江湖閱曆,還偷奸耍滑不肯好好練習,為師不是一直都在給你說,想要練成絕頂高手,勤學苦練很重要的!”
“是,兄長……不,師父教訓得是。”商隽遲敷衍的拜了他一下,接着又挪開幾步,離得他更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