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隽遲笑看譚夙一眼:“想來萱姐是不會拒絕我的,兄長你說是不是?”
譚夙道:“到時候的事了,你現在急什麼?”到時候,這不盈谷是否覆滅還不好說呢,更何況這些花花草草的。
“這位,不是我們草鋪藥廬的向大夫嗎?不知為何看上去神志不清的……”之前上官睦就發現了向韌的異常,隻是向韌一直乖乖跟從在商隽遲身邊,上官睦基于某些情況便沒有多問,如今商隽遲帶人到了眼前,上官睦就留意問了一下。
“這便是能醫不自醫了,我一時也沒有别的法子……”商隽遲見上官睦聽到這裡時,仿佛是要熱心腸的将人接手過去,商隽遲笑起來,“索性就将人帶在身邊,指着帶回去給我家師父瞧一瞧。”
江湖上誰人不知這位樞機庫的貴公子師門是誰,上官睦不由得一驚:“雲霄仙人竟肯出手救治嗎?”
“是啊,看不出來吧?我師父宅心仁厚,急公好義,可不就比正道邪道的諸位更……”本尊就在身邊,聽商隽遲信口胡說,還特意撞了一下他的手臂,商隽遲一下如同受到了鼓勵,是越發歡實了,“更親善和藹,更慈心守德……”
雖知道自家孩子是在故意調侃自己,譚夙卻聽得心中一軟,随即強作鎮定道:“是,衆所周知,雲霄仙人一向是以德服人,若是由你出面請求,雲霄仙人定是不會拒絕你的。”
“喲,還需要請求啊?”商隽遲聽他如此順着自己,下意識就開口去逗逗他。
“别鬧!”譚夙輕聲對他叮咛一句,而後就轉頭看向上官睦:“上官少谷主,我等前來隻為于暫居于此的各位們見上一見,若你再耽擱下去,隻怕我們臨時又想起來了别的趣事,譬如,那位住在無穹苑的朋友……”
眼前人是玄元神宗的譚夙,江湖上确實不見他如何走動過,但見商隽遲對他這旁若無人的态度,甚至還有些荒唐的認了他做兄長,想來此人本事不低。上官睦在心底思忖片刻,面帶微笑道:“譚少宗主哪裡的話,還不快随我一同進去,暫居于此的各位朋友,早就在此等得不耐煩了。”
這時,就見大門内的某人沖了出來,一臉不高興的道:“背後說人,果然是你邪道各派的風格,完全不懂什麼叫光明磊落!”
這迫不及待出現的某人,除了是那位天劍門的少門主,别的還有誰能如此心直口快!雙方一碰面,不等商隽遲招呼他,沈挽旭已對商隽遲嫌棄道:“你本來就傻傻愣愣的,身邊又帶着個比你更傻的,你這可怎麼辦啊!”沈挽旭的意有所指,便是商隽遲身後站着的向韌。
商隽遲道:“難為少門主替我擔心,但我有兄長照應着,出不了差錯的。”這沈少門主不把邢霖緊緊看着,這時候出來聊什麼閑天。
對于商隽遲這位義兄,沈挽旭向來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偏生商隽遲還喜歡事事将對方挂着帶着,怎麼勸都勸不聽……沈挽旭白他一眼:“我看你整天嘻嘻哈哈,有你後悔的時候……”
就這麼一直鬥嘴鬥到了無患藥廬的後院,這兩位名門正派的高門子弟口齒伶俐的你來我往,上官睦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插嘴,親自護送對方到了後院,便周到謹慎的先行告退。
或許就是這二人的吵吵太過熱鬧,一到了後院,不僅是天劍門弟子出來給沈挽旭撐場面了,長歌山雙姝也帶着好奇走了出來:“商公子來了,你們這是在争論什麼呢?”
商隽遲看了一眼提出問題的唐钊钊,接下來就懶得再理沈挽旭了:“钊钊姐姐,我們一早就到了,想着要來看看長歌山的兩位師姐是否安好,所以才……”
一被他冷落,沈挽旭立馬發飙:“你就知道長歌山,我天劍門你可有放在眼裡!”
商隽遲笑道:“天劍門的各位師兄們,個個都是英雄漢好,吾輩楷模,那必須是放在心裡敬仰着啊!”
這沈挽旭毫無自知之明的占據着自家孩子過多的注意力,譚夙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如今見他還不知收斂,譚夙冷笑一聲:“這話聽着不錯,就是細想起來不太吉利……”
對上彼此充滿殺氣的目光,沈挽旭雖不知為何就是心生了怯意,但輸人不輸陣,他還是外強中幹的吼了一聲:“你什麼意思……”
商隽遲那是一眼就看出了事态的嚴重性,趕忙對自家便宜兄長安撫:“兄長說的對,是我考慮不周,說出來的話讓人家笑話了,還要有兄長事事都提點着我,不叫我犯錯太多。”
“你呀……”見他記得來哄哄自己,譚夙就順坡下來了,“我們是來做什麼了?隻顧着和人逗趣,竟不顧正事了嗎?”
“全靠兄長你點醒我呀!”商隽遲低眉順眼的笑了笑,眼見那沈挽旭還要撞上槍口來,商隽遲立即對沈挽旭正色道:“少門主,勞煩你一路陪我打掩護,如今沒了外人,不知那位仁兄,如今可還安好?”
沈挽旭也是個警醒的,見他突然态度嚴正,也跟着面帶肅然道:“這還用說,往這邊來吧。”
這下子,二人是一個賽一個的穩重深沉,商隽遲更是對沈挽旭客氣道:“少門主身在敵營,果然是一如既往的謹慎。”
沈挽旭撇撇嘴,是啊,自己一貫就是行事謹慎的,也就是遇上你了……為了幫自己之前的行為做找補,沈挽旭邊領路邊道:“那是當然,此等大是大非面前,誰和你似的……”
譚夙冷着一張臉走在商隽遲身側,心想如今的幺蛾子已經夠多了,若是有人還不知死活,自己不妨就趁熱打鐵成全他了,反正大亂一起,這天劍門的少主還是别的什麼人,到底是怎麼弄沒的,誰說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