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隽遲輕輕一笑,對人家展示出的本事并未感到大驚小怪,而對其餘尚在控制中的兵刃,便被他揚手一揮,憑空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其實,商隽遲也沒給這些兵刃帶到多遠的地方去,就是結合之前的傳送咒印将它們一并送到了不盈谷的谷口位置,明天太陽升起來時,大家再去撿回來便是。
對于那幫子無知無覺的暗衛,對此情形自然無法在意,但其餘人等,無論是長善門還是孤山一族的諸位,這一刻就是感覺到一種深深的恐懼了……
如今已被有心人解救出來的邢霖,正是他領着這幫長善門之人過來生事的,雖然他也被商隽遲奪走了兵刃,也着實覺得這樞機庫掌印之子渾身透着邪門氣息,哪怕人家有着正道的背景,但每每見他出手,都讓人感到不寒而栗……可盡管如此,邢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是此刻強行調離手下,隻怕回去的路上,就得被自己窮兇極惡的門人聯合絞殺……思及此處,邢霖厲聲道:“好你個樞機庫掌印之子,竟在此為虎作伥……”
商隽遲擺了擺手,不想聽人唠唠叨叨的,有話還得讓自己來說:“邢門主,你把我名門正派逼迫至此,在我出手前,給爾等一個苟且偷生的機會,若是你們現在就走,我絕不會再追,若你們不走……明年的今日,長善門于整個江湖而言,将僅僅成為一個傳說!”
他這話說得就是要将人家殺得不留一個活口啊!這下不僅是邢霖了,他手底下的人也叫道:“你好大的口氣,你是覺得憑你自己就可以将我們斬盡殺絕了?”
想來是人家的理解和自己闡述的觀點相悖,商隽遲親自給他解釋:“誰說的,我這不是悲天憫人的出來搭救你們了嗎?”是啊,自己這又要恻隐之心又要悲天憫人的,殺得血流成河如何能夠,“我這是要廢掉你們的武功,讓你們改過從善,積德積福,下輩子能投胎到好人家,不再過這樣刀口舔血颠沛流離的生活……”
邢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千言萬語彙成一個字:“殺!”
商隽遲撇撇嘴:“殺什麼殺呀,兵器都給人家收了……”随即擡掌釋放出以純陽之力轉換的火焰,一簇簇火焰各自将附近的長善門門人給圈出,饒是他們叫叫嚷嚷,卻就是奈何不得!
雖然邢霖的門人給火圈圈住,商隽遲卻是放任着他的:“邢門主,冤有頭債有主,你帶着自己一幫人來壯聲勢,是怕沒有人替你主持公道是吧?如今就給你機會,你的冤屈,我樞機庫來替你做主。”
邢霖聽了這話不由得愣住,可笑,太可笑了,這時候竟然和自己說什麼主持公道……
衆人就看到邢霖在呆愣了片刻後大笑起來,而就在他放聲大笑時,商隽遲已無聲不息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邢門主,此一時,彼一時,我說要替你主持公道,由不得你不答應,你是個聰明人,就不要在掙紮下去了……”
邢霖對此無法接受:“荒唐!”對方這個身份和年紀,笑臉相迎的對自己說出這些話,若自己當真了,豈不是白活一場!
“是啊,荒唐!”商隽遲也覺得自己站出來管這一攤子事屬實的荒唐,但又有什麼辦法,自家便宜兄長有要求啊,又是恻隐之心又是悲天憫人的,既然他覺得自己應該這樣,自己也就該是這樣的,“你笑過之後,就自己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再告訴我你的打算,反正我是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的。”說罷,就一個響指彈出,也是豎起一道火圈,将邢霖“保護”起來,省得他傷人傷己。
息年衡聽到這裡時,不由得問他:“隽遲,你這是鬧的哪一出啊?”眼看商隽遲突然沖出來,又是繳械兵刃,又是火圈圍人,還說什麼要替人家主持公道,他商隽遲便不是這樣事事操心的性情,若是他真想過問,之前也不會是那等作為,所以,能讓他出手,定然是有人吹了什麼風。
商隽遲跳下院牆,走回到息年衡身邊:“息掌門,人我都幫你困住了,如今就犯不着來一場不盈谷和長善門之間的厮殺了,你原本打算在此戰之後有何貴幹,現在就可以開始去幹了。”
看他自說自話做的這些事,息年衡也不和他生氣,隻是問:“隽遲倒是安排得夠妥當啊……你覺得自己這麼做就皆大歡喜了?”
商隽遲對他笑道:“沒有,我會這麼做是因為這樣做我會歡喜,至于大家歡喜不歡喜,就要看大家的氣量了……”說實在的,自己也不至于對此感到歡喜,還是自家便宜兄長歡喜了最重要。
“真有你的!”息年衡這句話絕非是在誇獎他,“隽遲,原本這是一個兩兩聯手彼此制衡的局面,經過你這一鬧,各家的積怨都彙聚到你一人身上,你是何德何能憑借一己之力承擔所有人的怨氣。”
“你就當我不想和你同流合污吧!”是啊,這就是悲天憫人的情懷,若是期間不懼犧牲精神,如何悲天憫人,難道自己就拉着自家便宜兄長感歎一下,人家好殘忍,人家好無恥,這事情就能過去了?!還不就是得跳出來,做點什麼自己力所能及甚至是力所不及的事,雖然一定有人會誤會自己的好意,但自家便宜兄長不會亂想就行了,别人怎麼想有什麼重要的!
息年衡隻覺他這話極為可笑:“商公子,你還真是孤高呢!”
商隽遲沒把他這話當回事:“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你這麼孤高,若非是真的高高在上讓人無法觸及,不然,是很容易跌落下來被人踐踏到體無完膚的……”
雖然人家嘗試着對他一再勸告,商隽遲卻是油鹽不進:“是啊,即便我做的是好事,是正确的事,也不見得人人都會說我做對了,更何況,我本就不為做好事而來……”
“你……”勸你就是白費口舌!
商隽遲知道此刻息年衡對自己是氣不打一出來,卻再賣力的刺激對方:“你什麼你,息掌門,别客氣了,有我在這裡就沒你什麼用武之地了,你若是沒有想好要做什麼,該撤走你就撤了吧。”
息年衡怒極反笑:“隽遲,你自是知道,邢霖前來不盈谷是為了報仇,魏嘉暮窩在不盈谷伺機而動是為了将不盈谷從成國拔除,而我來不盈谷隻是因為這裡有利可圖……你如今壞了大家的好事,我又怎能任人欺負,撒手走就走?”說到這裡時,息年衡拍手請出另一人,“你說是吧,少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