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是一場大型的Cosplay。
林安栀坐在位置上良久,心動是沒有,反而有想吃的沖動。
她此時頂着鹹魚頭套,在位置上發呆。
手機上是剛剛發的群内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一号女嘉賓,職業是鹹魚小說家,今年二十五歲,名字的話不好意思說。]
為什麼她難以啟齒,因為他們家招女婿的三步式在整個海城,都鼎鼎有名。
第一式:卡裡裝五百萬甩給對方,給我來到女兒身邊。
第二式:喜歡哪個顔色,等會就用麻袋綁回來。[較刑,勿模仿。]
第三式:擺一席大的,給他喝得紅白不分,押了這一紙婚書。[也很刑,勿模仿。]
雖然剩下兩個都是她媽口嗨說的,但也大差不差是這個招女婿的态度。
她家族聲名顯赫,最近來提親商讨聯姻的比比皆是。
若是再不找到個喜歡的來平息這件事,她媽就要去綁她前男友回來了。
林安栀四處張望了一圈,覺得應該沒這麼倒黴,會在單身綜藝的相親大會上碰見前任。
然而她轉頭回來的時候,跟背後另一桌的男人撞了下。
節目規定:[不能說話,隻能用假網名在群裡聊天。]
通過鹹魚的兩顆小眼睛,她看見對方腦袋上是個平底煎鍋。
見對方一直在看她,林安栀假裝做了個拳頭的手勢。
這才使得對方轉了回去。
這時,群裡開始艾特她。
接連不斷的問題:[一号女嘉賓,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
[你平時的靈感來源是什麼呀?有時間我約你去看電影呀。]
[鹹魚妹妹,你家裡條件怎麼樣啊?相親不隐瞞,戀愛才好談哦?]
林安栀就像考試學神,拿上筆就開始寫。
但當——[喜歡的類型對齊我哥……默默撤回。]
[靈感來源是睡覺,尤其是我家度假酒店的大床……默默撤回。]
最終,就回了最後一個問題:
[家庭條件窘迫,已經過上揭不開鍋的生活了,爸媽神志都不太健全,還有個常年不回家的哥哥。]
雖然他們家保姆骨折的手還沒好;她爸媽正在想象種一株草長成女婿;她哥哥已經在二次元很久了。
但是她來之前就下過決心,絕不露富,不然引出她林家千金的身份,就沒有對象願意跟她牽手拿到最後的豬飼料零食大禮包了。
[啊,鹹魚妹妹這麼慘啊,來節目不會也是因為賺醫療費才來的吧?]
[這麼說,鹹魚妹妹一定很消瘦吧。]
[沒事,我們都不是什麼物質之人,畢竟節目組設置環節就是為了由精神世界喜歡人嘛。]
看着如此暖心之話,結合大家隔着頭套投來的同情目光。
林安栀特别站起身來,想鞠躬回應鼓舞。
卻因頭上的鹹魚尾巴,和身後的平底鍋纏上而發生趔趄。
這時,伸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将她胳膊扣住。
男人的腕骨極白微凸,還有顆明晃晃的黑痣,促使她輕微愣住。
腦海裡出現圖書館的場景,總是那隻手遞來她要找的書,調子安穩:“看完帶你去甜品店。”
她再轉看向這個不會說話的平底鍋,聯想起她前任不是個啞巴。
便又安然地坐下了,内心冷不丁地加重了這個确信的念頭。
女人的胳膊實屬纖細,肌膚細膩嫩白,稍微捏住就怕給捏疼了。
餘歸燃閑餘時刻,打開家庭聊天群。
映入眼簾的就是他母上的大字:[你可别去綜藝裡混吃等日子,不然我謠傳你舊情難忘,跟安栀她媽聯合把你綁回去。]
男人在頭套下,不易察覺地撇唇輕笑。
[都現代了,還玩古代贅婿那套?]
[何況你想多了,我對她早沒印象了,哪怕見面也認不出來。]
[那你也得給我在節目裡認真找個對象回來。]
[不願意的話,正好你侄女放暑假了,懂吧?]
看到這裡,原本松懈的唇緊抿,伴随無奈的暗歎。
另一邊,鹹魚頭套的林安栀用不可思議的小眼睛盯了全場嘉賓。
不是都說不是物質之人,看精神世界相處嗎?
可這十分鐘她的消息空空,再沒人艾特了。
她捧起手機,嘗試自我出擊,編輯道:[有人喜歡玩憤怒的小鳥嗎?]
無人應答。
[有喜歡吃甜品的嗎?可以約着去。]
依舊無人應答。
最後還得到一句:[小妹妹不應該老是想着玩,你的家庭還需要你呢。]
林安栀有些生氣了。
她也不管身份的事情會不會爆出,隻是想挽回自尊。
于是,發了條消息:[@全體成員,有想來我家當贅婿的嗎?]
頓時,一條赫然的消息出現:[我願意。]
再看群昵稱,是一位叫[不煎魚的平底鍋]發來的。
于是,全場目光都看齊那個氣質有些陰翳的男人。
隻見那骨感細長的手指捧着手機,竟在微微顫抖。
他如果說這是發錯群了,會怎麼樣。
然而那位鹹魚女士已經開始瘋狂艾特他。
[果然還是有聰明人。]
[等着啊,等會揭曉身份的時候,你會高興的。]
既已配對成功,導演便說:“有請我們的鹹魚女士和平底鍋男士,來到揭曉頭套的屋子。”
現場掌聲如雷,林安栀站起身,卻意外地又纏上平底鍋。
見大家都比點贊的手勢,想必是覺得他們很有緣分。
解除禁锢後,林安栀朝各個方向鞠躬表示感謝,但是在一個方向時頭套被人托住,那時女人後脖頸上的黑痣格外顯眼。
他先是怔神在原地,接着抓上鹹魚的頭部,一言不發地把她帶進了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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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周圍,擺放了很多戀愛物件。
當對坐在紅藍座椅時,林安栀久違地遲疑了。
男人穿着修身冷驕的黑襯衫,抱臂恣睢,一種上位者氣息蔓延整個人。即便是相隔頭套,她也能想象到裡面那張臉的不耐煩。
實則不然,男人輕斂着眸,思緒混亂,全然不知道等會要怎麼面對。
節目組規定:[取頭套時不能說話,觀衆要看表情反應。]
聯想到這個規則,林安栀又加重了啞巴情結。
這人既然不會說話,那怎麼也不可能是她前任。
她渾身放松了些,将眼閉下,等待男人首先來摘她頭套。
然而才感知到一點的光,就被人猛然蓋上,促使她把頭埋下去。
林安栀緩緩攥起了拳頭,從體側擡起來。
直播間裡聚集了大堆觀衆,衆說紛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