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浴室在哪?我想去沖個澡。”她脫離開男人的約束就想走。
這時,餘歸燃叫住她問道:“兩個小孩怎麼辦?”
小孩面對面,還沒說什麼,就被女人搶先回複道:“你帶。”
字句雖短,但甚有力。
所以這是開始相信他的意思了嗎?
他最怕的就是信任的建立,畢竟他們分手也有這個原因。
既如此,他便着手開始整理起兩個小孩。
期間,林庭唯小朋友提了嘴:“叔叔,家教從明天開始好不好呀?”
“你下午來我家接萌萌,就順帶給我輔導編程,然後在我家吃飯再走,這樣我姑姑的胃也有了保證。”
小孩雖年紀小,但心思十分聰明。
雖然沒有直接點出讓他做飯,但餘歸燃也理解了這話語當中的意思。
摸了摸小孩的頭,溫柔回答道:“好。”
這一動作,讓沙發上扒着沙發臂的餘矜萌也十分高興,托着小臉道:“叔叔,你果然變柔軟了。”
當初在超市,他沒有回應她的這番話語。
可是現在看來,她叔叔真的做到了。
餘歸燃被小孩說得微許不自在起來,起身,拽了拽領帶,渾身燥熱得很。
于是拿了兩件新衣服,在鏡頭下,進了另一個衛生間。
彈幕紛紛刷了起來。
[今晚有點不得了哦,看這樣子必定要發生什麼了。]
[哈哈哈怎麼辦我已經燥熱起來了,雖然不知道待會能不能看到。]
[在公衆面前親兩口應該是沒問題吧,剩下的我們可以自動退出的。]
[哈哈哈好澀的直播間,大家都在說什麼啊。]
林安栀裹着浴巾,發現了浴室外邊台桌上放着幹淨的襯衣,估計是平時男人方便更換,放在這的。
如果,她便穿在身上。
浴室玻璃門被水蒸氣裹着,空氣微微有些悶熱,她抹了鏡子上的水霧,看着自己那張未施粉黛的臉,一種奇怪的情緒湧上心頭。
他們現在算裸談嗎?這份感情,似乎雙方也沒有認真交代,就這樣自然而然續上火花。
可他們之間始終還有道坎,即便雙方都試圖去忽視。
她将衛生間門把手打開,讓空氣流通進來,拿上吹風機就準備吹頭發,這時,從門口過來一個人,從鏡子裡,看見男人抱臂側靠在門框上,問她:“需要幫忙麼。”
林安栀許久沒回話,順了順自己頭發,然後以親切口吻說:“如果你想來,那就來吧。”
鏡子裡,他們相視而笑。
接着,男人走進來,那隻大手拿過吹風機,便開始細緻地撫順她的長發。
鏡子裡,男人那張臉的确還是立體不減,每個五官都仿佛雕刻到極緻,以及黑翎般長睫,總是輕緩眨動。
她莫名看着,就入了神。
雖然相隔很久,但男人手法卻異常娴熟,對待她發絲格外認真。
回憶起最初戀愛的那段時間,那時的餘歸燃比起現在,顯得正經古闆一些。
就連摸她頭發,都還要問:“真的可以嗎?”
在他意識裡,這是特别親密的舉動。
她那時候特别喜歡逗他:“在古代,摸了女生頭發,就是要結婚的意思。”
再後來,男人沒走,因為知道她在騙他,所以繼續為她吹頭發,時不時就要問:“這樣行嗎?你累了嗎?”
最後她也抛了個問題:“我們就這樣戀愛下去,應該可以結婚吧?”
彼時的她,天真爛漫。
卻不知,從那開始,男人便身負許多壓力,也是後面沒有告訴她的事。
如今,他們坐在鏡子前,她看向那雙深邃狹長的眼眸,不禁問道:“餘歸燃,分手時,你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
那樣……說他配不上她的話。
感受到男人撫摸她頭發的速度慢了下來,些許也是不願說吧。
把頭扭向一旁,沉思了很久。
她正無奈想開口,說既然這樣,就算了吧。
可是男人突然說道:“其實那天,你說我們應該可以結婚的時候,我想的并不是對未來有多美好的憧憬。”
“而是應該,就表示不确信。”
“我的家庭背景與你相差懸殊,當時家裡也特别多事情,養父躺在病床上,成了植物人。”
“還有一個不歸家,整天在外面當混混的哥哥。”
“我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麼樣的,也沒有把握給你想要的生活。畢竟這份感情,從一開始就是不匹配的。”
久而久之,這種不配德感積攢越來越多,直到他親自去了林家的家族宴會,才知道他們家有多麼玄幻。
一瓶酒,就已經比他的積蓄還要多了。
喝着看似香甜的紅酒,與她的那些家人碰杯,他隻覺得味道苦澀得很。
回到現在,林安栀握上他吹風的手,道:“你應該告訴我的。”
“或者說,是我沒有認真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