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媛看見餘溫,初長甯跟她說過,他的好兄弟在追求的女生是個漂亮姐姐,還是這家酒吧的老闆。
眼前這個面如冰霜的漂亮姐姐,很符合初長甯對楊媛說的關于餘溫的片面描述。楊媛斷定,她身旁坐着的少年所追求的女生,就是這個姐姐了。
她按照初長甯的指示,當目标進入範圍時就擡起酒杯。向之安不能喝酒,盡量不要讓酒溢出去,最多!隻能碰到嘴唇。
酒杯微微擡起,向之安感覺不對,一面是充滿陰謀的好意,一面是不知為何的心慌,酒杯為什麼會被擡起?他想不通初長甯在做些什麼。
直到,一道有着幾分遲疑和笃定的矛盾聲音出現,向之安立馬從沙發上蹿了起來!動作幅度太大,撞到楊媛手裡的酒杯,酒灑了他一身。
“向之安?”餘溫走過來,站在少年側邊,瞧見這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側臉,再看看弄了一身的酒,又好氣又好笑。
向之安擡起頭,怒視玻璃外面的初長甯,初長甯此時像個猴子似的亂竄,心裡那叫一個激動!向之安在心裡正編着解釋的話,亂成一團的線被餘溫一句話壓的徹底打不開。
“我這可是正經酒吧!你在這給我做什麼呢?”
楊媛察覺到不對,因為現在這個漂亮姐姐的樣子和她家裡那個愛發瘋的老媽如出一轍,她緊忙出言打圓場,“老闆您先别生氣,其實……”
話未說完,餘溫冷眼掃過去,“這杯酒算我頭上,一會我讓人給你們再重新上一杯。你們都是黎大的學生吧,以後這種事還是要少做,我這個店員還算老實,免得一步踏錯。”
楊媛聽完臉一紅,這漂亮姐姐都在說些什麼啊……她掃到窗外幸災樂禍的初長甯,氣不打一處來,“酒就不用了,我還有事,得先離開。”
楊媛離開前,還不忘跟同桌的姐妹說一句,“你們慢慢喝,完事了告訴我多少錢,這頓我請了。”說完就灰溜溜逃走了。
向之安垂着腦袋,等候餘溫發落。
餘溫沒好氣的看他,極力壓下心中不悅,“你跟我過來。”就連聲音都比平時冷了幾分。
向之安現在恨不得把初長甯像個粽子似的扒他一層皮!
向之安跟着餘溫去了休息室。
外面,楊媛一溜小跑到初長甯身旁,一把揪起他的耳朵,扯着他走遠。
走時,還大叫大嚷着讓初長甯把這頓酒錢給她轉過來。
休息室裡,初長甯像個罰站的學生站在投影屏幕前面。餘溫則坐在他對面,神色如閻羅。
“知道錯了沒?”
向之安搖頭,這件事本身就不在他。
“我是被迫的。”
“誰信你?”餘溫冷言冷語。
“我信。”
餘溫聽着覺得好笑,“你信有什麼用?這是今天這邊沒什麼人,要是人多見到你被幾個女生叫着一起喝酒,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我……”向之安啞口無言,很是委屈的低下頭,身上的工作服濕漉漉的,濕衣服貼在身上很難受。休息室裡開着空調,雖然是暖風,但是又熱又濕的感覺更難受。
向之安逐漸有些無措,從餘溫說完最後一句話已經過去五分鐘了,他就這樣站着,那邊沒有再說一句話。他漸漸的心慌,害怕好不容易有了這個能夠接近她的機會,就這樣被初長甯給攪和黃了。
餘溫看着向之安委屈的模樣,剛才她也看見了他是很抗拒的,這一點的确不在他,但是錯了就是錯了,她不嚴厲點,怎麼鎮得住這個酒吧,都是些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小姑娘,皮實得很。
“算了,今天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不許再犯!”餘溫的語氣變得柔和了一些。
“知道了。”少年的聲音很郁悶。
餘溫想到上周因為向之安召開的晚會上,他說他有胃病不能喝酒,擔心問道:“剛才喝酒了嗎?”
向之安心下一喜,連連搖頭,重拾幾分陽光,唇角微微勾起,“沒有。”
“沒有就好,先去把衣服換了吧,衛生間有洗衣機我想你也看見了,會用就用,不會用晚上拿回去手洗。”說完,餘溫就出了休息室。
向之安望着餘溫離去的背影,心裡一暖。
他換好衣服走出休息室,張望着環視四周卻沒有再看見餘溫的身影。這時,魏愉走過來,向之安問道:“餘溫姐呢?”
“剛我看她出去了,挺急的,心情好像也不怎麼好。”很快,魏愉注意到向之安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怎麼,你惹餘溫姐生氣了?讓你卷鋪蓋走人?”
向之安心裡漏了一拍,“真的會趕我走嗎?”他鬼使神差的說出這句話。
魏愉瞧他覺着好笑,給他打了一針定心劑,“放心吧,餘溫姐人很好的,很注重感情,隻可惜,好人沒好報……”
“誰好人沒好報?”餘溫的聲音突然從兩人身後想起。
魏愉突然僵住,僵硬轉過身朝着餘溫嘻嘻一笑,“我還有事要忙,餘溫姐再見!”
向之安默默待在原地,不知道魏愉說的是不是真的,還有餘溫姐為什麼好人沒好報……
“呐,給你的藥,要錢不用急着給我,你要想還我就從你工資裡扣了。”
向之安接過餘溫手裡的藥,打開來看了一眼,和他平時吃的是一樣的,他又驚又喜,餘溫買了藥就代表着不會趕自己走!
“些些餘溫姐。”少年笑的像陽光一樣燦爛,餘溫看着向之安的笑,不知為什麼,覺得就算有再多煩心事也會煙消雲散,他就像一個暖心又缺兩根弦的小太陽,看不清是奸是傻。
“既然身體沒事就先去忙吧,我歇會去。”餘溫留下一句話就進了休息區。
向之安一直目送着,将藥放好投身工作之中。
一個人待在休息室難免會寂寞,餘溫閑來無事打開手機看了會,突然有一條信息彈出來,她點進去一下就跳到了日曆上。
十一月一日,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