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向之安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已經和餘溫姐走近一步了,雖然現在隻是上下屬的關系,但無論如何都是耐不過歲月的,隻要酒吧不倒閉,他就能夠一直幹下去,他堅信會有日久生情的時候。
隻是,等到那時,餘溫姐會不會就已經成了别人的……
向之安就是這樣一個愛胡思亂想的人,他不越想心裡越慌,他害怕他始終邁不出這樣一步,這樣一個能夠走進餘溫心裡的一步。
他不敢在繼續往下想了,閉着眼,平靜的躺在床上,放空思想,等待次日朝陽從窗戶進來,透過床簾縫隙,喚醒今日的他。
一早,向之安便來到酒吧。
大約過去半個小時,魏愉就到了。
昨日得知餘溫快要過生日了,在這家酒吧裡,可能知道餘溫在什麼時候過生日的人,也許隻有在這裡工作時間很長的員工。在酒吧裡,向之安隻對魏愉比較熟悉,關于餘溫的生日,向之安也隻能從魏愉的口中得知。
他趁着魏愉換完衣服從休息室出來的第一時刻上前給魏愉打招呼,“早上好。”
他總是能夠說出這些容易冷場的詞彙。
魏愉見向之安今天突然和自己打招呼有些意外,她愣了一瞬,全然沒在意向之安問的這聲早上好,幹脆利落的問他,“今天這麼異常,找我有什麼事?”
向之安也不含糊,“你知道餘溫姐的生日是哪一天嗎?”
“幹嘛問這個?”店裡現在沒有人,魏愉瞧着向之安這副藏不住的認真模樣打心底的想笑,為什麼笑?她又不是沒談過戀愛,當年男生追她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模樣,恨不得将她的所有都掌握在手裡!
“你……”魏愉打啞謎,露出狡猾的笑來。
向之安經魏愉這麼一說,有些不好意思的抿起唇來。
“餘溫姐的生日,嘶……你要是不說我都快忘了,十一月一日,也就下周了。”
“下周。”向之安眼睛一亮,“好的,知道了,些些魏愉姐。”這時店裡來了客人,向之安想去接待,隐約想起些什麼來,特意又叮囑魏愉一句,“這件事不要跟餘溫姐說。”
“放心吧,不會的。”魏愉語氣堅定。
忙完後已經中午了,向之安與魏愉點了外賣坐在休息室休息,今天餘溫一上午都沒有來。向之安趁着休息等外賣的功夫,又問了魏愉幾個問題,是關于餘溫喜好的。
他從魏愉那裡打聽到,餘溫喜歡野薔薇,還有各種各樣精緻的小擺件,這些向之安平時都有注意到,小擺件不管是吧台上還是裡面酒架子上再就是休息室裡到處可見,還有野薔薇,也是各個角落都有。
這些顯而易見的,向之安其實注意到了卻沒有在意過,他隻是覺得這些是餘溫弄來裝飾酒吧用的。
并沒有想到是她喜歡的東西。
他還從魏愉那裡得知,餘溫比起喜歡和那些酒精濃度高的酒,更喜歡喝果酒,不管是什麼果子釀的酒都愛喝。她說,自己釀的喝着放心。
其實操作不當更傷身,魏愉不敢跟餘溫姐說,怕餘溫姐調侃她說她說她技術不好,成了閑話。
兜兜轉轉問了大概半個小時,向之安也沒從魏愉嘴裡問出更多他不知道的,雖然這些都是他平常沒有太多注意到的小細節,但好歹都是餘溫姐喜歡的。
将這些結合在一起……
向之安抿起唇來笑了一會。
魏愉看他憨笑的模樣搖了搖頭,心裡暗自說了句:又一個踏入愛情墳墓的青澀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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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末,又趕上餘溫生日,喬識意提前請了假,在餘溫家裡睡了個昏天黑地,眼一睜已經上午十點半了。
着急忙慌穿好衣服洗漱過後,喬識意沒叫給魏愉打了一通電話,讓她跟餘溫說酒吧出了事,趕緊去一趟。
畢竟這可是餘溫重回自由身的第一個生日。
喬識意沒有告訴餘溫自己請假了,趁着她還沒醒,出了門去躲着。
過後不久,餘溫被魏愉的一通電話吵醒,“餘溫姐,酒吧這……有人打起來了!你快點來啊!”電話那邊魏愉語氣三分虛僞七分心急。
餘溫本還迷糊着,聽見打起來這三個字也沒察覺出魏愉語氣不對,蹭的從床上坐起來,困意全無,“稍等,馬上到!”
說話時餘溫就拿着手機跑到衛生間,挂斷電話後麻溜利索的洗了漱,片刻時間也不敢耽誤,往酒吧趕去。
躲在暗處的喬識意終于等到餘溫離開,待餘溫走遠後回到屋裡,着手布置起來。
等餘溫趕到酒吧,發現周遭一切平靜,透過玻璃發現兩片區域都沒有出亂子,發覺自己被擺了一通,心裡窩了一口火氣。
今天本就是生日,好不容易能夠順理成章的睡一天大覺,好好的美夢被攪和黃了!
進了酒吧,魏愉早早守在門口。餘溫剛一開門,她就趕在餘溫發火之前對餘溫說了句餘溫姐生日快樂!
餘溫剛醞釀好的情緒瞬間就收了回去。
“對不起啊餘溫姐,剛才騙了你。”魏愉扭捏着道歉,帶了點撒嬌的意思。
餘溫徹底沒了火氣,“算了。”
兩人走到吧台的位置,餘溫撒麼一圈沒發現向之安的身影,“小魏,向之安呢?”
“他今天沒來。”魏愉答得幹脆。
餘溫皺起眉頭,看了眼手機,沒有看見向之安的請假信息,微不可察的勾起唇角:火有地方撒了。
“不過餘溫姐你别生氣,他或許不是故意不來的。”從向之安向魏愉打聽起餘溫姐的習□□好起,她就知道向之安要做什麼。所以,對于向之安今天沒來這件事,她心底也有了幾分猜測。
餘溫收起手機,“既然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魏愉見餘溫姐要走,她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喬識意給她打電話時告訴她,能拖多久拖多久,最好是讓餘溫在天黑之後再走。
眼瞅着餘溫就要離開,魏愉緊忙抓住餘溫的手腕,磕磕絆絆說了一堆頭不對尾的話,但話的意思都隻有一個,就是讓餘溫留下來,待會再走。
餘溫雖看穿了魏愉的小把戲,但也沒拆穿。
事後,魏愉送了一個生日禮物給餘溫,是她最近在追的一部動漫裡面人物的谷子,餘溫看着心裡那叫一個歡喜,但是!身為老闆,不能擺出一股子孩子氣來,更何況,将這喜悅情緒擺在臉上,不是她給自己立的“冷暴力”人設能表現出來的。
等到天黑之後,餘溫看一眼時間,離下班還剩兩個小時,魏愉這會也忙完了,同餘溫坐在一起,餘溫收起手機,瞧一眼外面天色。
“小魏,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魏愉也順着餘溫的目光瞧去一眼,識意姐說盡量拖到天黑,現在的時間剛剛好。
“那好,店裡交給我,餘溫姐你就放心回去吧。”魏愉挽着餘溫的胳膊送她出了酒吧,一直目送她離開。
餘溫喝了酒,開來的車自是開不走。從酒吧到黎明街還有一條近路,不過要經過一個小區的巷子,走這條路要比走平常走的路要近上兩三分鐘的路程。
餘溫走進巷子,四下無光,她從兜裡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光亮剛起,迎面不知從哪來了一個滿面通紅渾身酒氣的男子。
餘溫警惕向後退去,光有意無意打在那男子身上,待餘溫看清那男子面容,神色微微一怔。
光亮晃得男子雙眼微眯,隻這一瞬他便注意到了餘溫那張如雪花般冷豔的臉龐。
男子晃悠着兩個箭步上前去,很用力的用左手攥住餘溫右手手腕,他惡狠狠的盯着餘溫。
餘溫奮力試圖掙脫男子,她一掙紮,男子反而攥的更緊了些。
“方時天,放開我!”餘溫神色愠怒,扯着嗓子朝男子大吼。
方時天上前一步,他死死盯着餘溫的眼睛,“你都已經分手了,為什麼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況且,當初是你先纏上我的!也是你硬要和我分手,你拿我當什麼?”
餘溫用力掰着方時天攥緊的手,“你問我?是,是我當初先糾纏的你,可你呢?性情越發偏激,激進,你讓我如何能跟你相處下去?你現在趕緊放開我!”
方時天扯出一抹邪笑,“那又如何?你不正式因為我這樣的性格才糾纏的我嗎?早知如此,當初你又何必糾纏我?”
餘溫沒話說了,這件事開始是她,結束也是她,的确沒有什麼可說的,但這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是他方時天現在抓着她不放的理由。
兩人争執之際,向之安先前從魏愉哪裡知道了餘溫家的地址。這座小區裡正好有一家還不錯的甜品店,今天他在那家甜品店學了一天如何做蛋糕,将餘溫喜歡的幾樣東西全都融合在一起,做了一個蛋糕給餘溫正準備帶去給餘溫當做生日禮物呢。
可他剛進這條巷子,就看見餘溫被一個男子抓着手腕不放,心下一急,也顧不得些什麼,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朝着方時天臉上就來了一拳!
方時天吃痛,松開緊握餘溫手腕的手,踉跄後退兩步。餘溫揉着被方時天攥紅的手腕,有些發愣的看着突然出現的向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