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圍坐在篝火旁,邊晟拿起礦泉水瓶仰頭就灌,卻發現瓶子裡早已空空。他懊惱地晃了晃瓶子,甚至懷疑張小丞把自己水喝了。
他拍了拍張小丞的肩膀,往帳篷那邊走:“我再去拿瓶水。”張小丞點點頭,繼續盯着篝火發呆。
鑽進帳篷後,邊晟的目光被一封信吸引住。
那信封白得紮眼,就放在睡袋上。
他蹲下身撿起信封,觸到紙張時心跳突然加快。“這年頭還有人寫信?”他暗自吐槽,“該不會是哪個暗戀我的妹子吧?”
拆開信封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簾。
看到落款Caroline時,邊晟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咳咳,米娅?她找我幹嘛?”
他迫不及待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讀了起來。
[Hanson:
我有心事想跟你談談。今天四處看了看,選了個好地方,那裡清淨離營地也不遠,若你願來,我就在那等你。]
信紙空白處還畫了張簡易地圖。
邊晟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想:“大半夜的約我單獨見面?該不會是...”但随即又搖搖頭,“想什麼呢。”
他鬼使神差地探出頭,望向祁銘的帳篷。
透過微弱的燈光,隐約可見米娅憔悴的側臉。
“她看起來狀态确實不好。”邊晟撓撓頭,“不過為什麼非要約在外面說?直接來找我不行嗎?”
雖然滿腹疑惑,邊晟還是迅速收拾好裝備。
他特意選了最亮的手電筒,又檢查了下地圖:“看起來挺近的啊,應該很快就能到。”
然而走了約莫二十分鐘後,邊晟開始覺得不對勁。“這破亭子到底在哪兒?”
他停下腳步,用手電筒掃視四周,“地圖上明明說很近......”就在他準備折返時,前方樹叢中突然顯出一個亭子的輪廓。
“啧還是被我找到了~”
滿心歡喜的邊晟往前跑去。
可此時他卻不知,自己的距離已經離營地越來越遠,營地的燈火早已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邊晟這人。
單純好騙。
他不懂得有些邀約就是一張的溫柔的網。
他愛米娅,愛得如飛蛾燈火。
但他卻不知,有人會利用她溫柔的網将自己捕捉。
...
一番交談後,大家都累了,各自回帳篷休息。
祁銘走了回來,笑道:“米娅,我來照顧她,你回去休息吧。”
米娅沒怎麼多說,隻是點了點頭,就往自己帳篷那邊走。她鑽進棚子時,跟邊晟一樣,看見了一封白白淨淨的信。
信上有落款,寫着Hanson。
米娅的心跳不自覺漏了一拍:“這家夥搞什麼鬼,白天不說話,大半夜寫什麼信......”
信上的内容跟邊晟的那封信除了名字不一樣以外,完全相同。
“這是邊晟寫的?”
米娅起了疑心。
她和邊晟曾經是高中同學,即使邊晟認不出她的字迹,但她卻對邊晟的字迹很熟悉,因為邊晟的狗爬字迹很有特點。
而眼前這封信上的字迹,完全不是米娅印象中的。
米娅心有疑惑,想要求證。
她并沒有第一時間去亭子,而是走到了邊晟帳外,試探地喊道:“Hanson?你在嗎?”
帳篷裡的燈光亮着,裡面卻沒有任何回音,起初她還以為邊晟睡得早,而現在她卻莫名地有些心慌。
米娅拉開帳篷一看。
沒人!
“去哪了?難不成真去亭子了?”
米娅找到了張小丞,問:“小丞,看見你家老闆了?”
張小丞搖頭,記憶裡的邊晟還停留在拍自己肩膀說再去拿瓶礦泉水:“他應該睡了吧,今天累一天了。”
“我沒看見他,或許他真的在......”
米娅轉身:“我去找他。”
張小丞喊道:“唉Caroline,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啊!”
見米娅往林子裡跑後,沈譽走過來問:“怎麼了?”
“Caroline說找不到老闆了,他要去找老闆。”
“現在?”
“嗯。”
沈譽假擔心道:“不行啊,這都晚上了不能到處亂跑。”
祁銘安撫好明歆後從棚子裡走去,恰好看見沈譽跟張小丞站在一起,他也在問發生了什麼。
沈譽解釋道:“晚上林子危險,這裡最恐怖的地方就是晚上的迷霧,連村民們都不敢晚上出門。夜晚才是山裡東西的狂歡時刻,要是Caroline亂跑,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張小丞聽完,臉色驟變:“那我們快去找他們啊!”
沈譽反對:“不可以。”
見張小丞滿臉問号,沈譽繼續補充:“你們看,這迷霧已經開始發散了,安全起見,大家不要離開營地,這裡我比較熟悉,我去。”
...
“Hanson!Hanson!你在哪?!”米娅呼喊着。
她攥着那張莫名其妙的地圖,越走越覺得不對勁,說好的亭子根本就沒看見。彼時,迷霧越來越濃,連手電都穿不透。
邊晟聽見似乎有人在喊自己,在聽見是米娅的聲音後,從亭子走出:“她終于來了。”
而另一邊的米娅在找不到邊晟時,眼睛不知何時紅潤了。
現在迷霧越來越濃。
她知道邊晟是個路癡,大笨蛋,肯定又找不到回去的路,不知道又會在哪哭。
“邊晟,你給我出來!”
一時急,米娅直喚了邊晟大名。
邊晟沒想太多,循着聲音走去。
“我在這,Caroline!”他大聲回應,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就像被濃霧吞噬了一樣。四周白茫茫一片,除了手電筒照出的一小圈光亮,什麼都看不見。
“Caroline,你在哪?”
山裡的東西開始叫了,有猿啼,狼吼,蛇吐信子,這些聲音重合在一起,讓邊晟後頸一陣發涼,“這地方怎麼這麼瘆人......”
迷霧太深,樹都看不見,那更不知道樹上會挂着什麼。邊晟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卻‘砰’的一聲狠狠撞上了一棵大樹:“啊嘶!草了......”
邊晟疼得龇牙咧嘴,額頭立刻腫起一個大包。
他揉着腫包抱怨:“見鬼!存心跟我過不去是吧?我真是服了,這麼大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