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邢炘逐漸清醒過來時,腦袋一陣劇痛,刺得他一時睜不開眼,起不了身。
起不來算了,他幹脆阖着眼,癱着緩緩。
“卧槽……”頭實在疼得厲害,邢炘沒忍住沒忍住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卻後知後覺地摸了一手黏膩。
疼痛似乎麻痹了他的感官,他皺着眉頭聞了聞指尖,好半天才聞出來一股濃重的鐵鏽味。
那其實是血腥味,他又緩了好久才發現,那是自己的血。
他受傷了嗎?邢炘不太記得了,隻知道腦袋疼啊疼啊疼啊疼啊……
他帶着兩勺飯從窗戶跳出來時,手機放在外套口袋拉上了拉鍊,燈光隔着深色的布料發出模糊的光亮,但能讓邢炘看清面前剩下的兩位倒吊的“同學”。
“得罪了得罪了。”邢炘略帶歉意地打好招呼,戴上外套上的帽子,晃了晃兩個頭之間的繩子,一手抓住一位“同學”的褲子,兩條腿小心翼翼地伸進了半個小臂那麼粗的麻繩上。
他之前出來時,以兩位“同學”的脖子為端點,用麻繩将兩位以“∞”的樣子捆在了一起,卻并沒有勒緊,而是在兩邊各自留出一點空間來,能讓自己的兩條腿可以剛好緊貼着兩張臉伸進去,就好像他在腿兩邊各自綁了戰術腿環,而那兩個倒吊的半顆腦袋,像是他裝備的兩顆巨型手榴彈,随時能丢出去炸别人一個措手不及。
這實在有傷大雅,邢炘綁繩子的時候還擔心這兩位不配合,生怕偏過頭來把自己腿給啃了。
不過在整個過程看來,因為沒有吃到飯,這兩位始終嘴裡嘀嘀咕咕地閉着眼,除了白着一張臉外沒有其他多餘反應,一副任邢炘捯饬的樣子。
所以等邢炘綁緊繩子,準備好一切時,一手一個勺子,低下手就直接塞進了兩位的腦殼裡。
“實在不好意思,所以我給兩位多打了點飯。”邢炘自我安慰算是補償。
等他觀察着這兩位把飯實實在在吸到肚子裡時,邢炘立刻繃直了雙腿,對着後廚的方向大吼了一聲:“走!”
與此同時,客廳内最後一點光線即将被壓滅,邢炘感覺到自己的腳在一點點遠離地闆,随着兩位往上升,他借着手機光,等到了某一高度時,他突然整個人就倒翻了過來,變成了頭朝下腳朝上的姿勢!
邢炘這下不太方便,腦袋朝下是很不好受的姿勢,好在邢炘從一開始就緊緊地抓住兩邊,這下就算倒過來了,也因為腿上繩子綁得緊手上抓得緊,倒也不怕掉下去。
此時再勉強擡起頭,往上看發現是兩位已經恢複了原先頭朝上的姿勢,而且微弱的燈光中,邢炘發現吊着他們的繩子已經有一小半融入天花闆上,連帶他的腳也已經融進去一小半,像是動漫中才會出現的那種連接兩個空間的波浪傳送空間般。
見狀邢炘伸手,要褪去一邊的繩子,可突然有一股巨力狠拽住他的大腿,速度之快讓邢炘防不勝防,甚至連才進去的腳和旁邊兩顆腦袋都被拽停在原地!
兩邊的力量持平僵着,繩子越拽越緊,根本沒空用手解開,中間的邢炘感覺整個人都快從大腿開始被拽成兩半了,腿根隐隐的撕裂感疼得他面色漲紅,邢炘咬着後槽牙,掏出刀來在麻繩上左右瘋狂摩擦,試圖将繩子給硬磨開。
然而這刀實在是鈍,那麼多鏽,殺人都不見血,更别提把這半臂粗的糙麻繩給砍斷。
在自己差點被分屍前,邢炘果斷放棄繩子,一手抓住左邊“同學”的頭發,手起刀落往其脖子上砍去,這其中的轉變不過幾秒,可邢炘已經白着臉,揮舞着刀用盡全身的力氣向那脖頸捅去,一下也不帶停,一刀一刀接着一刀!
不過十來秒那脖子上已經紮滿了窟窿眼,蒼白腫脹的腦袋眼瞅着第一刀刺入身體後瞪大了雙眼,之後便了無生機,沒有一點動靜。
而邢炘從始至終不敢松懈,腎上腺素吊着他作出本能的自我救贖行為,随着破傷風刀在那破敗的脖子上橫着的狠狠一刀,那殘缺的腦袋終于不堪地與身體分開來,肥大的身軀“嚯”的向地面墜去,在這寂靜的大廳内留下沉重的響聲來!
另一具屍體脖子上的麻繩從解放出的空隙中松動下墜,卻又立馬收緊向廚房方向迅疾回收,留下劈開空氣的疾風聲。
邢炘早在那之前就如彈簧般卷身向上,鷹爪般摟住另一具屍體的腦袋,又順着繩子迅速往上爬,幾乎整個人都坐在“同學”的腦袋上,此時他喘着氣随其向天花闆逼近,在自己腦袋進入的前一秒猛吸一口,憋着氣進入了這個異度空間。
進入時的感覺很怪,渾身好像泡在了一盆巨大的史萊姆裡,黏膩沉悶的粒子裹挾着全身,一時間邢炘不敢呼吸不敢睜眼,隻能緊緊拽着繩子,感受着緩慢的上升。
直到那種拖着人幾近窒息的沉重感消失,邢炘本能地用鼻子呼吸,直到有流動的空氣湧入鼻腔,邢炘才眯着眼悄悄打量四周,想知道自己到哪兒了。
許是閉眼太久,再睜眼時先是花白一片,邢炘一陣陣的暈眩,想擡頭晃晃腦袋時,卻被頭頂不知名物品頂着額角撞了個正着,“砰”的好大一聲。
“尼瑪——”這下不輕,邢炘防不勝防,嘴裡沒罵完就在一陣悶痛中翻着白眼厥了過去。
等再醒來就是現在了。
頭疼的不行,可邢炘還是閉着眼去掏手機,手電還亮着,到了這裡之後手機電量似乎用不完一般抗造。
皺着眉頭按了下關機鍵,手機上顯示時間1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