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謝莫一就拉着褚盈盈走遠了，他在收銀處結完賬後，就帶着她走出了餐廳。
褚盈盈看着被他拉着的手，沉默了許久。
“前面有商場，我帶你去換件衣服。”
謝莫一淡淡開口，聽不出一絲情緒。
随後，他将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搭到她的身上，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根本不容拒絕。
褚盈盈隻好點頭：“好。”
他給她挑了兩件合身的衣服後，就在外面等着她換完衣服出來了。
隻是褚盈盈實在想不通，謝莫一好像有特别多仇家，他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呢。
她帶着疑問走出試衣間，卻看見謝莫一在公共座位上低着頭。
謝莫一看向她，歎氣道：“對不起啊，本來是個很愉快的吃飯時間，結果卻鬧成這樣。”
“……”褚盈盈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背，最後還是收了回去，“你有什麼苦衷可以跟我說的，或者跟别人說也行啊，人多力量大，問題肯定很快就能解決的。”
聞言，謝莫一不禁擡頭看看眼前的小女孩。
過往行人來去匆匆，兩人就好像時光靜止，誰也不願走出來。
他嘴角上揚，眼裡卻擒着淚：“我沒事，本來就是那個人不講理，我就教訓他一下。”
褚盈盈不知道說什麼了，他這話說的根本和自己問的不搭邊。
她隻好轉移話題：“那你揍了他，他不會報警抓你嗎？”
謝莫一搖頭：“不會的，偷偷告訴你，那個人也是個賭徒，他報了警他自己也逃不掉。”
他像一個小孩一樣和褚盈盈說話，卻惹得褚盈盈心裡一陣難受。
褚盈盈還是沒忍住将心裡話說了出來：“我也不是一個小孩了，也知道一些事情。你不要糊弄我，你都說了我們是朋友，你遇到困難了可以跟我說的，我雖然現在還沒有什麼實力，但我一定盡我所能幫你。”
那一刻，盡管謝莫一再怎麼努力眨眼睛，還是沒忍住落下淚來。
商場的燈好似都打在褚盈盈一個人身上，照的她耀眼無比。
他又笑了，摸了摸她的頭：“好，那就等你有實力了再說，我們先去結賬吧。”
說到結賬，褚盈盈忽然想起來什麼，打了一個激靈：“壞了，今天明明是我請你吃飯，你卻付錢了……”
“沒事，你就當陪我吃飯了。”
說完，他就拉着她往商場自助收銀台走去。
隻是這次褚盈盈長了個心眼她故意走在他前面，拿出手機快速結了賬，叫他根本無機可乘。
謝莫一被褚盈盈這一舉動搞得哭笑不得。
“我該回家了。”褚盈盈回頭看向謝莫一，從兜裡掏出幾張紙巾來，“你别哭了，偷偷告訴你，男人哭是很沒面子的，我雖然現在沒實力，以後肯定會有的，你現在有什麼心事都可以找我的，我一定站你那邊。拜拜，我走了。”
就這樣，謝莫一就看着褚盈盈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她上了公交車，他才舍得移開視線。
他無奈搖頭，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真是荒唐……”
直到回到家，謝莫一手裡仍然緊攥着褚盈盈的那幾張紙巾。
上面印着小熊圖案，可愛極了。
透過它，他好像又看到了褚盈盈那張稚嫩的臉。
他小心地将紙巾放在一個盒子裡，盒子裡有自己和母親的合照，還有小時候的玩物。
随後，他拿起手機，撥通舅媽李翠玥的電話：“舅媽，我能借你一些錢嗎？”
電話那邊響起一席尖銳的女聲，态度奇差：“你還有臉給我們打電話？你看看你爸把你媽都害成什麼樣子了？人家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您的錢我可不敢借。”
謝莫一手掌攥緊，指尖泛白，聲音低沉:“我會雙倍還給您。”
電話那頭沉默了。
許久，女人才開口:“那你過來寫借條吧，不然我以後找你還錢，你不認賬怎麼辦。”
“好。”
謝莫一挂斷電話後就急匆匆離開了。
媽媽出事之後，舅媽一家沒少來鬧過，可是爸爸欠的錢要想一次性還清，找他們借錢是最合适的辦法。
他坐在出租車後座上，雙手撐着低着的頭。
要不是媽媽娘家足夠富裕，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減去還的那些錢，仔細算算，自己總共欠了那些賭徒五萬塊錢。
到達舅媽家後，雖然舅媽一家沒給自己什麼好臉色，但至少欠條是簽下來了。
出租車上，司機專心緻志地開着車，謝莫一欣賞着眼前的風景，試圖讓自己忘記那些讓人糟心的事。
~
這邊褚盈盈剛一回家，就飛向自己的床上來回打滾。
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憶兩人的對話，時不時發出尖叫，外邊的褚佳洋隻覺得姐姐是瘋了，并沒有做出理會。
随後，她再次拿出日記本，在本子上記錄下了這個讓她印象深刻的一天。
正激動，手機裡的消息提示音将她拉回思緒。
她點開手機，是林一一發來的：“盈盈，明天我們一起去打零工吧？”
“打零工？”褚盈盈不解：“就明天一天嗎？而且咱們還未成年呢，哪家老闆願意要我們？”
林一一：“不是我找的，是張曉晟，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從他口中打聽到的，他經常去一家小賣部打零工的，你就陪我一起去嘛。”
褚盈盈發了個無語的表情包：“你自己不敢去嗎？我去了不就是電燈泡了？”
林一一讨好道：“你怎麼能是電燈泡呢，你難道不知道喜歡就是很害羞的嘛，就我們倆人，那多尴尬啊，你就陪陪我嘛，我給你寫作業！”
褚盈盈看着屏幕上的字，沒忍住笑出了聲：“好，不過寫作業就免了，畢竟咱倆的字也不一樣。”
“好，盈盈你最好啦！”
林一一發完這段話後，又配上一個親親的表情，顯得肉麻極了。
褚盈盈打了個寒顫，将手機扔到一邊，繼續摟着自己的日記本看來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