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閉上了眼睛,深深呼吸着,可她縱然拼命控制住自己即将流下的眼淚,卻無法控制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謝莫一上前,心疼一般地為她抿去眼淚。
“怎麼了?”
對方開口問道,即使自己早就做好被問的準備,可是真正從他嘴裡說出,她還是委屈地又掉了幾滴眼淚。
她擦去臉上的淚痕,吸了吸鼻子道:“是顧孫森身邊的那個女孩……”
她緊了緊拳頭,還是将來龍去脈都告訴了謝莫一。
謝莫一隻是沉默半晌,将褚盈盈拉到一旁的公共座椅上,兩人一左一右坐着,相顧無言。
許久後,謝莫一終于開口:“我知道你難過,是為姜小江感到不公平。可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不是嗎。”
“我知道……”褚盈盈低頭,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我隻是覺得欺負她的那些人都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都是錯的嗎?”
他将手搭到她的肩膀上,迫使她轉過身來看着自己。
“你要記得,有些道路是與生俱來就要走的,可是不同的是每個人都有他選擇的權利,她以後要過什麼樣的生活也全看她自己的選擇。等她再長大些,知道利用法律來保護自己時,她的人生也才剛剛開始。”
“選擇的權利……”
褚盈盈自言自語般地重複着這幾個字,随即下意識問道:“那,如果我以後選擇錯了,會不會也會有很多苦難等着我?”
謝莫一思考片刻,似笑非笑地道:“也許吧,不過你也不用怕,我在這兒保護你呢,有什麼麻煩,你盡管來找我啊。”
他像哄小貓一般地揉了揉她的頭,叫她登時楞在原地。
一時難過,都忘了謝莫一一貫是個不懂分寸的人。
不過假如他這份心,隻對她一個人就好了。
褚盈盈在心裡罵自己貪婪無恥,可是喜歡一個人,哪裡又希望他與誰有任何牽連。
像是無意識地,褚盈盈脫口而出問道:“你是不是也有很多難處?”
謝莫一明亮的眼神明顯深邃了幾分,他将身體放正,雙手搭到腿上,笑着說:“我能有什麼難處啊?我就出來打個工而已嘛。”
這笑的實在是假,褚盈盈一眼就看出他是在撒謊。
她暗暗歎氣,也沒再多問。
畢竟他隻拿自己當孩子,說不定說了,也是一些哄小孩的伎倆。
時間還長,足夠她慢慢了解他。
謝莫一轉移話題道:“别難過了,人嘛,總會有那麼幾個時期陷入低谷,你要相信她,相信那個小女孩有走出低谷期的勇氣。”
褚盈盈抿唇,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重重點了點頭。
謝莫一:“那你先在這裡歇着,我回去工作了。”
說完,他起身朝果茶店走去,褚盈盈追了上去,揚言自己能繼續幹活。
謝莫一卻不信,硬生生将她拉回了座位,說隻要她再過來以後在學校可有她好受的。
褚盈盈無語,這人真不要臉。
回家後,沈月青見褚盈盈的眼睛有些腫,就拿了個熱毛巾讓她敷着,也沒多問什麼。
褚盈盈不想姜小江的事弄得人盡皆知,就沒再提起。
奇怪的是,謝莫一就像是着了什麼魔一樣,不斷地給自己發消息。
他讓她再用熱毛巾敷一下眼睛,讓她按時吃飯,叫她一定要把作業完成,還推薦了她幾首催眠的歌。
晚上,褚盈盈握着手機,翻看着謝莫一發來的一串話。
她皺了皺眉,回複道:“我是年紀比你小,但我不是巨嬰,你說的這些不用提醒我都能想到。”
謝莫一很快又發來一條消息:“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我關心你還不行嗎,白眼狼。”
褚盈盈的手頓住了。
誰需要你的關心。
~
國慶假期已經成為過去式,和以前一樣,褚盈盈按時到了學校。
隻是大家都以為返校後的考試隻是班主任在開玩笑,沒想到是真的。
大家雖聽話地将桌子拉開準備考試,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卻都哀怨十足。
很快,語文科目考完了,褚盈盈雖然前面沒寫完,但十分滿意自己的作文。
她正要叫林一一出去透口氣,就在餘光裡看到教室外姜小江的身影。
林一一也看到了,還沒等她說話,褚盈盈就沖了出去。
她把姜小江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問道:“你怎麼來了?”
姜小江四下看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就是來謝謝你,你沒必要這麼躲着人。”
褚盈盈撓撓頭:“我這不是怕……”
她其實也不明白自己在怕什麼。
姜小江卻不在意,隻是自顧自說道:“謝謝你和森森一起來找我,其實……”她停頓片刻,最終還是繼續說道,“其實我一開始是讨厭你的,森森對你好,是因為他的愧疚,他覺得自己辜負了你的感情。但我每次見他對你好,我就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