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藤丸立香低着頭看了一眼懷裡的孩子,得找個靠譜的地方托付這個孩子。
不提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這個世界丢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死去。
畢竟,他本來就應該死了。
也許是他命不該絕,也許是不知名存在的惡趣味,本來應該徹底消失在世界上的他,拖着這一副半死不活的身體在各個世界裡穿梭。
最開始,他也有嘗試過死亡,但是無論是多麼嚴重的傷口都會恢複,而且因為他還有耐毒性,就算他把毒藥當飯吃都沒用。
他也有想過這副半死不活的身體會不會突然病逝什麼的,或者不吃東西能不能把自己餓死什麼的……
藤丸立香默默的在心裡算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年齡,直逼五位數了呢,真是太棒了呢。
日落西山,藤丸立香又回到了最開始着陸的那個地方,進入山洞,他輕輕的把虛放在幹稻草堆上,從王之财寶裡掏出繃帶和酒精。
贊美賢王,感謝他在王财裡面劃了一塊地讓他放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如果還能遇到吉爾伽美什,就算是年輕的那個,他都能上去給個擁抱。
藤丸立香蹲在虛的面前,給他展示了一下手裡的東西,溫和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我幫你消一下毒,可能會有點痛,需要稍微堅……”
藤丸立香的話說到一半就卡在喉嚨裡,他看着虛布滿血迹被頭發蓋住的額頭上,哪裡還有什麼傷口,再回想一下那些稱呼他怪物的孩子,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虛還以為眼前這個一看就是貴族的男人會一臉震驚,大喊他是個怪物,再驚恐的躲開,或者直接拔劍殺了他。
他的眼神落在藤丸立香腰間那把刻着笹龍膽花紋的刀上。
見虛盯着他的刀,藤丸立香解下童子切安綱放在虛的面前,“打個商量?你換個衣服,把自己給收拾幹淨,我就把這個給你。”
一直盯着小孩表情的藤丸立香看到小孩亮了亮的目光,默默收回了‘但是你現在還小,不能用這個,我先幫你收着。’這句話,他怕他要是說了,小孩就直接翻臉了。
他嚴重懷疑賴光和伊吹是商量好的,每次情人節都會送一把刀劍。還有尼基季奇,李老爺子,項羽,牛若丸。
藤丸立香環視一圈,看到了山洞深處的柴火堆和一個小鍋,拿了件鬥篷包裹住虛。
囑咐道:“雖然不用處理傷口,但是還是要擦一擦血迹什麼的,你這樣出去太引人注意了,先等一會,我把火點起來,燒點水給擦擦身體,用冷水可能會感冒。”
虛坐在草堆上裹着鬥篷,血紅色的眼睛靜靜地注視着藤丸立香在小小的山洞裡忙碌的身影。
直到藤丸立香拿着溫熱的毛巾放在虛的臉上,“在想什麼呢?怎麼出神。”
“沒……”虛被溫熱的毛巾刺激的一個激靈。
藤丸立香一邊拿着毛巾把虛臉上的血和灰擦幹淨,一邊打趣:“我還以為你不會說話呢,這麼久才說一句話,也太高冷了吧。長的明明那麼可愛,為什麼不笑一笑。”
藤丸立香掐了掐虛的臉,又摸摸他的頭,在小孩快要忍不住炸毛的時候,往他嘴裡塞了顆水果糖。
虛下意識的舔了口,好甜。
這個人為什麼會給一直給他塞糖,糖這種東西應該是很貴的吧。他想起哪怕是經受不住自己孩子撒潑耍賴的父母,也隻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買上一點。
“我是藤丸立香,你呢?”藤丸立香拿着溫熱的毛巾揉搓着小孩的腦袋,擦幹頭上的血迹,不經意詢問。
直到藤丸立香用幹毛巾把虛的頭發擦幹,他都沒有聽到回應,就在他以為不會有回應的時候。
一道因為許久不說話而顯得有些粗糙沙啞的聲音響起:“虛。”
“那就叫你虛醬吧!”藤丸立香即答。
“……随便。”
面對冷淡到不行的虛,藤丸立香渾不在意,他拿着毛巾一點點的擦拭着虛身上的血迹,一邊擦還一邊小心翼翼的詢問:“你……還有家人嗎……”
“……家人…?”虛回憶了一下自己短暫的一生,最開始收養他又抛棄他的老夫婦應該是最符合這一條件的了,但是……
“沒有。”
藤丸立香小心翼翼觀察着虛臉上的細節,見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波瀾,在心裡微微歎了口氣。
他是不可能撫養這個孩子長大的,與其養着養着他這個不靠譜的監護人突然消失,還不如直接交給靠譜的人家收養。
不過,這孩子的特殊性,是藤丸立香最為頭疼的。
一個不死的怪物。
如果藤丸立香還在迦勒底,他可以自信的說一句不死性什麼的,簡簡單單就能搞定,但是現在,哪怕他手上有吉爾伽美什的王之寶庫,他也打不開。
可能是世界的限制,他除了他放在裡面的那些素材和情人節禮物,隻有黃金珠寶什麼的才能拿出來,換句話說,他現在身上除了錢,還是錢。
素材裡面讓人長生和永生的很多,但是能削掉不死性沒有,最符合這一條件的萬死的毒針,又太過于惡毒了。藤丸立香有些束手無策。
畢竟,他自己想死還沒死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