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什麼,”顧景淵擡手輕輕掃了掃衣服上不可見的灰塵,複又擡眼看他們,“你們剛才也聽到了,你們哄騙他做了擔保,還這本不屬于他的巨額銀兩。這錢,我們不還。”
雖是坐着的,他的氣勢卻比站着的他們更盛,冷厲看向他們的眼神就像一群癞皮狗,或是一縷灰塵,擡手為雲覆手為雨,随時便可輕易拿捏。
“不還了?”秦萊眉毛擰成團,本來就醜陋的面目此時更為醜惡了,“你說不還便不還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今天這錢,你們必須還!還不上你們一個都别想走!”
他臉上脖子上青筋暴起,醜态畢露,暴喝着擡拳沖顧景淵而去,顧景淵掀開眼皮,甚至都未站起身來,冷笑着擡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拳頭,手掌用力,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秦萊的拳頭被他手掌整個攥了起來,且在慢慢用力,骨肉摩擦中,劇烈的痛感自其中産生。
秦萊面目漸漸變得猙獰起來,嘴裡發出嗬嗬的怪叫聲,像發聲又發不出,痛感加劇,像極了在受酷刑。
身後幾人見狀想撲上來,可顧景淵眸中精光一閃掃過他們,甚至都未說話,那幾人便像被凍住了般面面相觑噤若寒蟬不敢再動一下。
想來本是一群烏合之衆,不論計謀還是武力都不可與之相提并論。
顧景淵愈加用力,手上青筋突起,臉上卻是風輕雲淡的樣子,像是在悠閑下棋或是自在地飲酒。
反觀秦萊,痛疼感加劇,像是到了極限。臉上既紅又黑,眉毛已不是眉毛,而是一團毛線般扭曲。
五官亂七八糟,痛徹心扉。
時機到了,顧景淵一下松開了手,向後推了他一把,秦萊身體癱軟向後面地上倒下去,身後幾人這才反應過來似的,各個迎上來去扶他。
顧景淵擡起一腳,猛地飛踹過去,他用了十成力氣,恰好踹中他肚腹處,秦萊被這股力量掼倒,仰面倒去,順帶着幾人一同跌落在地,哎呦哎呦叫喚不停。
這一腳别的不說,秦萊五髒六腑都得移了位,不休養個半年鐵定下不了床。
顧景淵道,“現在該你了。”
氣氛靜默兩秒鐘後,裴子述才後知後覺他是同他說話。
他兩股戰戰走出來,“三皇子殿下,該我做什麼?”
顧景淵擡起下颌點了點地上的幾人,“該你上場了。”
“我?”
裴子述看了看自己的兩隻手,他不曾做過粗活,手指均勻修長,白皙細嫩,甚至都沒有繭子,他不可置信道,“三皇子是叫我去打他們?”
“否則呢?”顧景淵斜他一眼,“不敢麼?”
裴子述閉了閉眼,“不是不敢,我怕打不過他們。”
“打不過?哼,你看地上的癞皮狗,都爬不起來了,你還怕打不過他們?”
裴子述咽了口口水,“三皇子……我……”
“不打也可以,從此之後别再與我互稱朋友,若是再遇見他們,也别想讓我幫你一次!”
顧景淵冷冷吐出這句話,不再看他。
裴子述扶了扶兩隻顫抖的腿,此時已經抖若篩糠,他深呼吸一口氣,慢慢朝他們走過去,站定在秦萊身旁。
秦萊睜大眼睛,“裴子述,你敢打我?我警告你,今日你動我一根手指,明天我就叫你進青樓!”
顧景淵睜眼,冷聲喝道,“打!”
“啪”地一聲,裴子述一個巴掌拍在秦萊臉上。
顧景淵嗤笑一聲,“你這是打蒼蠅,還是打蚊子?我可告訴你,今天你若是不将他打得掉牙,明日你就得被他賣進青樓,何去何從,你自己選吧。”
聽完此話,裴子述又羞又憤,手掌像是被注入力量,啪啪啪,連着三聲甩在秦萊臉上。
此時秦萊躺在地上仍然站不起來,而他的幾個跟班明顯被吓到了,站在一旁隻敢看着不敢上前。
這便給了裴子述莫大的勇氣,啪啪啪啪啪,又是連着的幾個巴掌,他越打越上瘾,越打越興奮,原來打人是這麼爽!
秦萊臉上很快腫起來了,紅紅的猶如猴子屁股。
顧景淵忽然發聲,“你隻打他一側臉可不好看,兩邊同時打。”
他仍是坐着的,悠閑自在地欣賞裴子述的表現,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