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概是因為剛才大家說的八卦,蘇梨吃到好吃的東西,也沒有特别開心。
她下意識的擡起頭去看蘇清,卻發現那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沖突。
蘇清把一個小女孩兒護在身後,正和幾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争辯着。
“你是什麼父親?有你這樣掐自己女兒的嗎?她不幫你拿煙灰缸你就打她,你是人啊?”
蘇清的話引來無數人圍觀,被她指責的男人大約是覺得面子上挂不住,惱羞成怒,一把拉過小女孩。
“給老子滾遠點,我女兒,我愛怎麼管教就怎麼管教,你算哪根蔥。”
男人似乎為了解氣,把小女孩拉過來,就使勁的扇了她一巴掌,“狗東西,說了不帶你來,你媽非要讓我帶上你,淨給老子惹事。”
小女孩被打了也不敢哭,隻能用手捂着臉,從滑落的袖口,依稀可見交錯的青紫傷痕。
蘇清伸手去抱小女孩,被男人和他同行的朋友攔住。
酒壯慫人膽,更不用說是三四個200多斤的壯漢,站在蘇清這樣瘦弱白淨的女孩子面前,男人的劣根性被徹底激發。
幾人一邊嘲笑蘇清多管閑事,一邊挺着油光锃亮的大肚子,試圖占蘇清的便宜。
這年頭,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場這麼多人,迫于幾人的體型,居然都沒人上前幫忙。
蘇清一手拉着小女孩,一手抓起酒瓶,砸到男人頭上。
這一砸,場面就徹底控制不住了。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你敢砸我,給我打死這個婊子。”
眼看男人們酒氣沖天的圍住蘇清,蘇梨連忙走過去,抓住蘇清的手,“人太多了,報警吧。”
蘇梨一說報警,男人們在酒精的刺激下怒氣更甚,直接搬起椅子就往她們兩人和小女孩身上砸。
客人們頓時哄散,桌椅被掀翻,幾個男人一副要把蘇梨和蘇清打死在這裡的架勢。
大學生們很快也沖出來幫忙,人數和地面持平。
但對面到底體格占優勢,蘇梨又出于某種考慮,并沒有徹底放開去打。
雙方圍繞着店外的廣場,周旋纏鬥了好幾分鐘。
直到警察匆匆趕來,控制住了局勢。
負責人把撒酒瘋的男人拷上,這才發現遇上熟人了,“喲,蘇梨,又見面了,你這,能被打成這樣?”
負責人可是見過蘇梨火力全開的兇殘場面的,結果今天居然讓這幾個撒酒瘋的男人給難住了,有點不可思議。
蘇梨還是第一次被打的這麼重,她想說什麼,抿了抿唇,最後還是沉默了。
盡管是男人們惹事引起的争鬥,蘇梨她們也要被帶到警局裡做筆錄。
夜色深重,祁焰在一個月内,第三次踏入了警局。
此時警察已經做好了筆錄,見祁焰來了,有些好笑的打趣,“祁總,你老婆這回戰鬥力不太行啊。”
祁焰神色冷峻,掃了一眼旁邊低垂着頭的蘇梨,“麻煩了,可以帶她走了嗎?”
“可以的,還有跟她一起的這些人,你也可以帶走。”
祁焰才懶得管其他人,他叫助理去安排,自己則推着輪椅走到蘇梨面前,“不走?”
蘇梨低垂着眉眼,走到祁焰身後,推着輪椅往外,“走。”
一路上,祁焰都極為沉默。
直到上了車,見祁焰還是沒說話,蘇梨終于忍不住開口辯解,“祁焰,找不是我故意惹事的,是他們欺負人,他們打小女孩兒,還欺負蘇清。”
祁焰幽深的目光落在蘇梨身上。
為了今晚的聚餐,蘇梨在家專門打扮了很久,她穿着漂亮的粉色套裙,頭發是傭人專門給她紮的造型,明明不怎麼會穿高跟鞋,但為了顯示對這次聚餐的重視,她還是穿了一個中等高度的高跟鞋。
然而此時,她發絲淩亂,裙子不知道被誰拉破了好幾處,高跟鞋上滿是腳印和污痕。
胳膊上被人攥出三四道紅痕,隐隐有些發腫,臉上髒兮兮的,靠近耳朵的位置,甚至還被銳器劃出一道傷口,隐隐滲着血迹。
祁焰隻覺心底郁氣翻湧,“你不是挺能打的嗎?怎麼弄成這樣?”
說起這個,蘇梨就有點委屈,她鼻尖輕皺,擡起頭看向祁焰,“因為老師教了,說在外面不要和人發生沖突,要與人為善,說正當防衛的認定比較難,要注意力度,注意”
“注意個屁。”
蘇梨還沒說完,就被祁焰打斷。
他瞳孔幽幽如墨,眼角下的淚痣,此時仿佛凝結成了冰,一雙桃花眼裡滿是寒意。
“說你笨你還不樂意,都快要被打死了還想那些條條框框的。”
本來就被打的很痛,此時被祁焰一兇,蘇梨忍不住就掉了眼淚,“那我還不是不想讓你失望嗎?老師說你請他們來花了很多錢,我不想讓你覺得,我什麼都沒有學到。”
而且,她也很想快點融入這個時代啊,所以老師教的東西,她都想好好的領會。
她怎麼知道,這次領會的不對。
祁焰看着蘇梨的淚花一朵一朵的往下砸,隻覺得心底郁氣快要沖出來了,他強壓着說不清的戾氣,“以後别去上課了。”
一群人教些亂七八糟的死理。
蘇梨眼圈立刻變得更紅,“我是不是很笨。”
祁焰又補上一句,“我教你。”
蘇梨愣住了,“什麼”
“我來教你。”祁焰定定的看着蘇梨,一字一句道,“還有,你不笨。”
“很乖。”
乖過頭了。
看着蘇梨耳邊的傷口,祁焰手指微蜷,他真是想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