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之後,大家又紛紛忙乎起自己的學業來,又過了一陣,坐在最角落的言輕道“明師姐,現在是幾時了?”
“差不多已經過了酉時了吧。” 明師姐望了眼窗外的天色道。
“原來已經過酉時了。”隻見言輕迅速整理起自己的桌面來。
眼尖的明師姐輕聲問道“怎麼?約了人?”
被猜着的言輕微微一愣,但是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她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道“餓了。”
明師姐心想也是,她們自己早已習慣了山上過午不食的規定,不過對于一個剛剛上山的姑娘家而言,實在是有些殘忍,她看了眼枕着頭正在呼呼大睡的寒霜甯,輕聲對言輕說道“小聲點,人還在。”
言輕心領神會,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姐姐,你是去做賊麼?”
言輕吓了一跳,沒成想剛出了學坊的門,就被戚月抓了個正着,還不經被他嘲笑了一番。
言輕将他往邊上一拉,問道“你沒事跑來學坊做什麼?”
據她所知,像戚月這般大的孩子還沒到上學的年齡。
而戚月卻是微微一笑,在她身旁不假思索地道“等姐姐你啊。”
“等我?”
“這學坊呢,在桑田門,要走到姐姐住的措苑還有好長一段路呢。”
原來這小家夥是特意趕來給自己帶路的,言輕心中一樂,又問道“那既然來了怎麼又不進去了?”
“我...”戚月臉色一僵,半天吐不出半個字來。
言輕明白過來,不禁噗嗤一笑道“你師兄今天發的火确實比抓你那會兒還大!”
怎麼又提起自己的糗事了!
戚月不爽道“我…我寒師兄這人就那樣,我是小人不計大人過!”
“嗯嗯嗯,這話留着下次當着你師兄的面說吧。”言輕摸了摸戚月的腦袋離開了。
當着寒師兄的面?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戚月尾随着言輕,發現她走的這并不是前往措苑的路,而是去飯堂,便好心提醒道“姐姐,這個點飯堂早就沒飯了,我們山上過午不食的,你忘記啦?”
“是麼?”言輕并沒有停下腳步,邊走邊道“那我們要不要打個賭?”
看她如此充滿自信的樣子,戚月猜想她肯定在飯堂給自己留了什麼好吃的了,便道“不賭,姐姐說是就是吧。”
不過等到了飯堂裡面依舊是漆黑一片,不像是有準備了什麼好吃的樣子,戚月歎氣道“姐姐,早知道我就跟你賭了。”
聽戚月這話的意思應該是暮曉還未到,言輕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看天色差不多酉時一刻了吧。”
言輕心中盤算着暮曉昨天約的時間是酉時三刻,可是如果他從山谷抓魚回來還要燒的話,現在怎麼樣飯堂也都應該有人了,她還想早點到或許還能來幫他打打下手。
見她這副樣子,戚月大概已經猜着她是在等人了,便在飯堂裡坐了下來,問道“輕輕姐姐,我們等誰啊?”
“你暮師兄。”
言輕話音剛落,戚月便慌忙又起身道“輕輕姐姐,那我恐怕不能陪你了。”
這要是被暮師兄抓到他大晚上的跑到飯堂來,還不知道又要被關個幾天呢,索性還是先溜之大吉為妙。
言輕明白他的擔憂,但還是安撫着他道“沒事的,我都跟你暮師兄說了你天天跑我那裡去澆水的事,你看他不是也沒罰你麼?”
“也對…”不過再仔細想想,戚月又感覺好像哪裡不對。
忽而,他急得跳起腳道“姐姐,你怎麼什麼事都跟告訴暮師兄啊,你再這樣我可就不理你了。”
......
言輕一時語塞,小戚月教訓的是!!!
暮曉拎着飯盒在飯堂外呆呆地看了好久,也不知為何,唯有在戚月面前,言輕的笑容才顯得不那麼拘束,就好像隻是在笑給自己一個人聽一樣。
而她平時,雖然同樣在笑着,但無論是面對他還是其他人,她的微笑都會摻雜着一些禮貌與客氣的成分,讓人感到友善但卻又有些距離。
聽到戚月說的最後一句,暮曉便走了進去,道“你這又是不想理誰了?”
這句話戚月跟所有扶桑山上的人都說過,包括師父和師叔,然後第二天有事相求時又會屁颠屁颠地跟到别人身後。
“沒…沒誰…”一見暮曉進來,戚月便立馬下桌畢恭畢敬地站立着。
言輕同樣起身,摸着戚月的小腦袋對暮曉說道“小戚月跟我開玩笑呢。”
暮曉微微一愣,這話原本是他想解釋給言輕聽的,沒想到反而從她的口中說了出來。
正當他發愣時,手中的飯盒已然被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