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故意抹去了我們這段記憶。”北秋弦盯着南山樂道“讓我們無悲無恨，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活着。”

衆人一驚，目光也同樣投向了南山樂。

而此刻南山樂隻是緊閉了雙眼，未開口狡辯一句。

這讓寒霜甯想起了一件事，他曾問過北秋弦南山真君是如何飛升的，可一向對自己師兄了如指掌的北秋弦卻根本答不上來，再結合南山樂曾做過北冥武國的琴師，好像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連起來了。

“所以你才阻止我來尋守陣石的，對麼，師兄？”北秋弦盯着南山樂繼續道。

南山樂沒有回答，半晌，他道“這些年你在千音閣過得不開心麼？”

“南山樂！”北秋弦更加激動了，他沖天怒吼道“你根本沒有權利決定别人是否記得，你更沒有權利決定别人是否放下，天道無情，但你...”他指着南山樂，又指了指同樣身為天族的蕭紫炎道“你們...通通選擇與它站在一邊！”

“秋弦...”南山樂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話音未落，整座後山都響徹着連綿起伏的笑聲。

“天道無情，說得好，說得太好了！哈哈哈...”

這個笑聲，衆人都太熟悉了。

是勵九歡！

可是隻聞其聲，未見其人。

“小夥子，既然天道無情，那你就跟我走吧…”短短一句話的時間，一條九節鞭已經纏上了北秋弦。

“老北！”寒霜甯沖向北秋弦，想要抓住他，或者能救下他，或許就跟他一塊走兒。

“秋弦...”南山樂也立馬撫琴準備擊落九節鞭。

可最終他們都還是晚了一步，北秋弦和九節鞭在琴弦落地之前就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裡了。

寒霜甯顯得有些慌亂，依然喊着“老北！老北...”

回應他的隻有樹葉的瑟瑟聲...

勵九歡就這樣在未現身的情況下把北秋弦帶走了。

南山樂正準備随着九節鞭消失的方向追去，可是剛剛才邁出一步便停了下來，轉身看向還杵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蕭紫炎，道“你…不追麼？”

蕭紫炎未答，依然杵在原地，掏出了胸口的守陣石往後一抛，給了暮曉。

原本以為他是準備與暮曉他們兵分兩路，一路上扶桑山穩固清風崖結界，一路随着南山樂一起去追趕勵九歡。

可是沒想到，隻見他身後有數道金光從天落下，三尾狐朝着他的光圈靠近了幾步，可是僅僅隻是幾步就已經無法抵擋這強光了。

待蕭紫炎随着光圈即将消失的那一刻，他道“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話落，他與光圈一起消失于無形了，此刻，他既不想再去救北秋弦，也沒有心思回扶桑山穩固清風崖結界。

無奈之下，南山樂隻能隻身朝北秋弦消失的方位追去。

寒霜甯呆呆地立在原地，暮曉問了一個與南山樂相同的問題，“你…不追麼？”

寒霜甯微微搖了搖頭，半晌，才道“追上又能怎樣，我是能把他帶到千音閣藏起來，還是直接把他帶到遊子崖關起來？”

暮曉未置一詞，看來他這個師弟也十分清楚自北秋弦殺了一整個南蠻祠的人後，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與北秋弦一起攜手人間了。

正當兩人準備起身離開之際，三尾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問道“你們剛剛說魔族寡靈，你們口中的寡靈是我之前跟你們提起過的那個寡靈麼？”

寡靈雖是寒霜甯提起的，不過他現在哪還有心思再跟三尾狐解釋寡靈之事。

倒是暮曉，無奈地點了點頭。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見過她？她怎麼成魔了？”三尾狐顯得有些激動道。

暮曉将寡靈在扶桑山上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三尾狐，包括她與他們師娘眉淵之間的恩怨。

......

“你已然化成人形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暮曉問道。

“原以為人間至美，人心向善，竟沒想到…”三尾狐歎道。

“我...”三尾狐思忖了片刻後，道“暮公子，人間是不是有很多像眉淵，烽火祭班主這樣的人啊？”

“不是！”暮曉明白她現在似乎對人間已然喪失信息，但也依然堅定地回答道。

“那如果，我像北秋弦一樣，殺了那樣的一群人，你說紫炎真君會不會一掌劈了我？”三尾狐繼續問道。

......

暮曉未應，這個問題的答案隻有蕭紫炎自己最清楚。

三尾狐像是自己猜到了答案，道“回白洱妖域吧，那裡才是我應該呆的地方。”

她起身告别。

暮曉看着三尾狐離去的背影，心中隐隐地道：人間确實不适合妖族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