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紀淮的身體漸漸虛弱下去。

年染咬咬唇，蹲在他旁邊，握住他的手腕。

“您能聽見我說話嗎？”她的聲音很輕。

聶紀淮沒有回答，年染的手指碰到了他冰冷的嘴唇。

他的唇-瓣幹裂得厲害，仿佛随時都會死掉。

年染用葉子采集了些雨水，詩奧可以淨化幹淨。

整整一-夜，年染都在擔心着三小隻。

一道刺眼的光束突然射來。

年染下意識地轉身護住聶紀淮，卻感覺後背一陣劇痛。

她最後的意識，是詩奧凄厲的叫聲。

模模糊糊，年染看見是……

紀小慕。

年染猛地坐起身，大口喘着氣。

她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夢裡那種劇痛仿佛還殘留在身體裡。

“做噩夢了？”聶紀淮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年染轉頭看他，突然撲進他懷裡。

聶紀淮愣了一下，随即輕輕拍着她的背：“沒事了，隻是夢。”

年染的聲音悶悶的：“嗯。聶紀淮你有沒有過飛船墜落到廢棄星，可是我記得沒有啊。可又那麼真，那麼真……”

聶紀淮的身體僵住了。

他沉默了很久。

聶紀淮擦去她的眼淚。

年染想起夢裡最後的情景，心口一陣抽痛。

“以後都會明白的，現在我們先搞明白眼前好嗎？”聶紀淮握住她的手，“整理好心情。”

年染看向訓練場，詩奧正在操場追逐彩虹泡泡。

白艾和禾禺在一旁打鬧，泊安在池塘裡唱着歌。

一切都那麼美好，仿佛那個雨夜從未存在過。

年染靠在他肩上，看着嬉戲的萌寵們，突然明白了什麼。

她站起身。

—

玲珑塔前的廣場上，人群熙攘。

曲悅站在浮空平台上，正對着全息鏡頭侃侃而談。

林盼盼倚在柱子上。

年染正要踏入塔門，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我隻是剛好想測測自己能力。”紀小慕的聲音依舊清冷，但年染看到她藏在袖中的手正在摩挲。

白艾歡快地撲向紀小慕，卻被她肩頭的機械貓頭鷹啄了一下鼻子。

小鳳凰撲哧撲哧翅膀和機械貓頭鷹在空中打鬧。

“謝謝你小慕……”年染剛要開口，就被一陣喧嘩打斷。

夢中紀小慕慘白的面容，顯而易見不正常。

年染想，她肯定不希望紀小慕受傷，被控制。

她們啊，都最愛自由了。

“讓讓！讓讓！”姜莉莉的聲音穿透人群。

她拽着一個陌生少年的手腕，擠到年染面前。

少年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睛卻亮得驚人。

“介紹一下。”姜莉莉得意地揚起下巴，“這是我的搭檔，他可厲害了。”

說罷，她拉着少年走到平台邊緣，指着底下如潮水般的人群道：“咱們要他們瞧瞧，倒數十幾也不是好當的！”

“獎勵？”陸雲澤擡一下頭。

姜莉莉戳了戳他：“咱兩都這麼熟了，能不能欠着。”

陸雲澤沒有說話，卻用行動回答了姜莉莉的話。

他拉過姜莉莉，在她唇角落下輕吻，轉身離去。

姜莉莉愣住了。

周圍有個人難堪極了。

這時，一道清脆悅耳的童音響起。

詩奧：“哥哥姐姐，你們在親嘴嗎？”

年染低頭，發現小家夥正睜大眼睛好奇地瞅着兩人。

有沒有一塊豆腐讓她鑽一下。

姜莉莉的臉紅成了番茄。

她連忙擺出嚴肅認真的樣子。

“沒有。”姜莉莉矢口否認，“這是看我緊張給我加油。”

然後姜莉莉拼命給年染眼色。

年染接收到，讓詩奧找一下聶紀淮。

小家夥哦了一聲，跑開了。

姜莉莉松了口氣。

還好小孩好騙。

姜莉莉轉頭，見年染正盯着她看。

對了，這還有個成年人。

姜莉莉連忙把視線移開：“那個，我們去找小慕吧！”

年染點頭。

陸雲澤轉身離開，姜莉莉立刻追了上去：“你走那麼快幹嘛！”

陸雲澤：“不是你說要找人嗎？”

“你剛剛幹嘛，當大家面……”

“不是你說我膽小嗎？”

姜莉莉和陸雲澤并排朝遠處走去，一邊走一邊聊天。

紀小慕把壓低的帽子太高，與年染對視一眼。

詩奧急忙忙回來，氣鼓鼓道：“染染，副将說上将出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