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花沉默了一瞬,智腦那頭傳來輕微的電流雜音,像是信号被刻意幹擾過。
她壓低聲音道:“夫人,上将現在不便通話,上将讓您必須立刻轉移到安全屋。已經有不明勢力盯上您,他們可能順着線索查到别墅。”
年染的指尖驟然收緊,智腦邊緣被捏得微微發白。
她轉頭看向四小隻。
四小隻正圍坐在她旁邊,尾巴不自覺地繃直——它們也察覺到了危險。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時被烏雲吞沒,别墅周圍的防護罩突然泛起詭異的藍光,警報器發出尖銳的嗡鳴。
“有人來了。”
禾禺的瞳孔縮成細線,喉嚨裡滾出低吼。
詩奧已經調出聶紀淮給的逃生地圖,上面劃出三條逃生路線。
有一個紅色光點,但是聶紀淮當時沒有說是安全屋坐标。
年染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詩奧,你怎麼會有……”
詩奧仰起頭,也是疑惑的樣子:“是聶紀淮給的。”
年染的聲音像繃緊的弦,卻在某個瞬間突然頓住。
她隻有一個想法。
【染染,别信江春花,别信她。帶四小隻去安全的地方。】
年染的後頸泛起寒意。
江春花的聲音還在智腦裡持續:“夫人,請打開别墅正門,接應車隊五分鐘後抵達。”
“等等。”年染突然提高聲調,“聶紀淮他現在受傷怎樣了?”
智腦那頭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信号戛然而止。
白艾突然豎起耳朵:“有隐形無人機靠近,人數不多,一百人,大約是我們現在的極限。”
年染扯下頸間的星輝吊墜,藍光掃過牆壁時,隐藏的暗門無聲滑開。
是一個電梯。
年染抱着泊安,按下地下三層。
地下三層的應急燈驟然亮起,成排的座位泛着冷光。
艙門上的軍部徽章讓她瞳孔微縮——這裡竟是聶紀淮的私人飛行艙。
“原來他早就……”年染喃喃自語,手指撫過艙門。
全息屏突然自動激活,聶紀淮蒼白的臉出現在投影中,他身後的背景是潔白的牆壁,像是在審訊室。
“染染,如果你看到這段錄像,說明‘機械狗’已經滲透進軍部。”
他的聲音帶着砂紙般的粗粝,“那些地點是陣法,我查陣法的中心是羅樹陣。”
“之前染染總說一切都是被推動的,如今不明勢力會威脅到四小隻,威脅到你和我,威脅到整個星際。”
“隻有我們相信盛世下有暗波湧動。”
“此事現在隻能你去做,還有你信任的人。”
“我很抱歉,現在不能随你前去,保護你。”
“但是,我相信我的公主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去實現自我的價值。”
“我已經調動人員去通知,姜莉莉和辛麥。她們會在羅樹陣附近等你。紀小慕沒有回複,希望你不要傷感。”
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他的話,畫面突然劇烈晃動。
年染抓起操作台上的銀色密鑰插-入終端,整個地下室的空氣開始震顫。
牆壁剝落,露出真實的樣子。
原來地下三層本身就是一艘僞裝成建築的飛船。
飛船沖破大氣層的瞬間。
年染松了口氣。
—
S軍區,審訊室。
昏暗的審訊室内,冷白燈光如寒霜般傾瀉而下。
聶紀淮的身影被拉得修長而孤寂。
他雙手被冰冷的鐐铐禁锢在審訊椅上,身上傷痕累累,卻仍挺直了脊梁,宛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山。
血迹順着他的額頭滑落,滴在審訊椅的金屬扶手上,發出細微而沉悶的聲響。
當審訊室的門緩緩打開,太子邁着傲慢的步伐走進來。
聶紀淮微微擡起頭,目光如炬,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原來是你。”
那聲音雖帶着幾分虛弱,卻透着洞穿一切的銳利,一瞬間看透了太子那隐藏在僞善背後的醜惡嘴臉。
太子腳步一頓,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陰鸷。
他冷冷地注視着聶紀淮,眼中滿是殺意,一言不發地抽出腰間的光刃,緩緩逼近。
那光刃閃爍着幽冷的光芒,仿佛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
審訊室内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彌漫着緊張而壓抑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