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牧商調整完情緒出現時剛好聽到她這句,“所以你在做什麼壞事?”
宋星蘊被吓得像隻炸毛的貓,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手正胡亂地擋桌面的拷貝進度條,“沒有,我沒做壞事。”
說的時候她還提防地瞄了一眼男人手裡的智能盲杖,接着警告地瞪了它一眼試圖“封口”。
殊不知喻牧商此時的耳機裡已經傳來了智能盲杖傳導過來的“解讀”,“一個女人正手舞足蹈地瞪你。”
喻牧商:?
你确定是在瞪我不是在瞪你?
宋星蘊心想這智能盲杖估計也沒智能到完全轉述的地步,她看了眼男人的眼睛以及他此時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的臉,沉住氣,“老闆,您好點了?”
她問的時候那視線慢慢往下看向了男人的腰。
喻牧商一時不知作何回答,便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便轉身去陽光房了。
放在之前她一定會因為不放心而跟上去,但她想起他前面告誡自己的話,宋星蘊這回頓住了腳步。
此時電腦傳來“叮”的一聲,文件拷貝完成,她才重新又坐下,開始一張一張的認真篩選照片。
看到兩人的合照時,那按“下一張”的動作再次停下。
她反複地看。
尤其是看到抓拍的最好最自然的那張,她正好笑着擡頭看他,而他也笑得極溫暖,兩人仿佛融入了身後的向日葵花海,一切都是那麼明媚有朝氣,甚至,有感情。
是的,有感情。
一張又一張的合照莫名地讓看得人越看臉越熱。
“這人怎麼這麼能笑啊。”她驚人的發現隻要是和她的合照,喻牧商都笑了,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的笑意,看的人心怦然。
宋星蘊将照片叉掉,趴在桌面上,“前面還答應人家要離遠點,現在算怎麼個事?”壞情緒竟然被那些照片治愈了。
“他應該是不讨厭我的才對吧?”不然挨着自己怎麼這麼能笑?
沒控制住地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她便重新振作精神,将照片按要素的豐富程度歸類好,打包上交。
做完這些她才走近陽光房,裡頭傳來長命和百歲鬧騰的聲音,男人就坐在藤椅上,正安靜地曬着下午時分最溫和的一抹陽光,宋星蘊也随之靜下心來,在沒有被兩隻拉布拉多犬發現的前提下打算遠遠地“陪”一會。
她一直都在認真關注喻牧商,以至于他朝她的方向微微側轉過頭時,宋星蘊第一反應便是躲了起來。
然後才後知後覺自己有些傻,“唉,你躲什麼,他又看不見。”如果他能看得見就好了,宋星蘊想着等下回見着應祈,就和他打聽打聽喻牧商複明的可能性。
總之,休息日剩下的一點時間無事發生的過去了。
*
一個月的時間和那葉片上的綠色一起悄悄溜走。
九号别墅的院子裡有些樹葉都開始搖搖欲墜了。
宋星蘊兢兢業業工作,為了不要再發生“碰撞事件”,她的嗓門都大了不少,喻牧商一開始還不太習慣,因為她明顯是為了離自己遠點才連人也站的遠的。
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他讓智能盲杖估過距離,宋星蘊除了吃飯時和自己僅隔一個餐桌桌面的,其餘時間都和他保持着兩到三米的距離,好在他沒有親眼看見,否則這不比這親耳聽到要心塞?
他時不時也後悔那天說了那些話。
這天,宋星蘊又大老遠的在彙報工作進程,整個人還蔫蔫的。
應祈從她身邊路過,悄聲問,“你有沒有覺得老闆這個月更毒舌更冷漠了?”
宋星蘊僵硬地點了點頭,果然下一秒就聽到喻牧商道:“聲音這麼小,九号别墅是沒給你們倆飯吃?”
應祈溜得飛快,隻留宋星蘊一個人在原地傷腦筋。
她這樣遠距離地喊着彙報一個月,聲帶都粗了不少,加上換季又有些感冒的症狀,她耷拉着腦袋,“嗓子疼。”
“大聲點!聽不見!”他是真沒聽清,喻牧商隻覺得自己别扭的很,人家按他說的保持距離了,可如今他怎麼終于忍不住想犯賤了。
宋星蘊隻好又扯着嗓子喊了句,“報告!嗓子疼!”
這一嗓子喊得外頭的應祈都要以為自己誤入軍事基地了,汗流浃背起來,“還是老宅舒服。”
他對兩隻拉布拉多犬左擁右抱,“他們倆還在鬧别扭呢?這樣下去遭殃的可是我們。”
他早就發現自家老闆和宋助理氣氛不太一樣,一個努力躲,一個努力忍,看得他都急了,一人兩狗頭靠着頭,“要不我們仨想想辦法吧?”應祈碎碎念個不停。
喻牧商這回當然是聽見宋星蘊那句“報告”了,他先是怔愣了一秒,接着放下手裡的盲筆,按了按太陽穴,無奈地歎了口氣,“竟然嗓子疼,那為什麼不站近一點好好說話?靠近一點是會中毒?”
宋星蘊擡頭看他,最後朝前邁了一大步,“這不是怕沖撞了您,這樣雖然傷嗓子,但‘預防’效果挺好的......”她想了想,小心翼翼道:“老闆,要不......”
喻牧商以為她是打算放棄這些距離,不躲這麼遠了,心裡還雀躍了一秒,面上閃過期待,“要不什麼?”
誰知宋星蘊一出聲卻讓他的頭更疼了。
她說,“要不,我拿個喇叭?”
接着就聽應祈的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她身後探了出來,“喇叭?這個好,你拿這個和老闆告白他準聽得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