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這下嘴巴張的更大了,像是完全沒有想到李黛清會向他提出入營的邀請。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直到陳相易張開手指在他面前揮舞了兩下。
“真的嗎?”
“一言既出,”
李黛清和周硯卿同時說出口:“驷馬難追”随之二人相視一笑。
正好李黛清已經構思好了她先前在腦海裡的想法了——她打算從清玉營中撥出百來口人在營中練武教習,還能營造噱頭吸引其他人來加入玄虎營,到時候積少成多,積土成山,還怕玄虎營中的人少?李黛清将此事跟陳相易提起,陳相易沒有任何疑慮,李黛清便心安理得的開始行動了。
并且離開阿玉好久,這次調撥人員的時候也可以順帶把阿玉接過來。
當即拍定,又從身上取下自己私藏好久的幾兩銀子,一并交給了周硯卿:“你快去買一套圓領袍衫,以後練武穿。”原來是李黛清看見他身上的衣服竟被平日燒柴從竈門竄出的小火苗燒了好幾個洞,破爛不堪,尤其是手肘處和頸部的布邊處能看得見油光。
周硯卿滿臉感激的朝李黛清彎了腰,然後跨過門檻,朝營外走去。他胡亂往臉上抹了幾把,想要将由于自己整天呆在竈房而冉上的污垢給擦拭掉,他走的方向正面對着夕陽,有時候他心想:“是不是朝着光芒走去,自己也會成為光芒?”
光芒定是不能容忍灰塵的,他用力更狠了些,他白皙的皮膚開始有了紅痕,他朝過去的自己告别,不覺痛楚。
李黛清在陳相易家中調整了一個晚上,便開始趕路中了,有時候連李黛清自己也覺得自己是陀螺精轉世,被不停的鞭打,不停的旋轉,直到筋疲力盡為止。
這次陳相易沒有跟着她,回到将軍府前,她還愣了一會兒,明明沒有很大的變化,李黛清卻覺變化了很多。她敲着朱門,沒有人為她打開,她隻能繞道去到側門,依舊沒有人。好在側門的門檐很低矮,她用力一翻便進去了。
她先是走到大門的背後,看見門闩上已經積滿了厚厚的灰塵,她低頭笑道:“阿玉這孩子,我不在家,都不走前面了。”她接着走到庭中那口水缸的位置,這水面上整整漂浮這一層葉子,李黛清擡頭一看,樹上分明就隻有幾片稀稀松松的葉子,那這水缸的葉子為何這麼多?
還全是枯葉,葉片背面朝上居多,想必是從外面的樹上吹進來的吧,她看見地上又沒有葉子,還感歎阿玉的勤快,掃了地上的落葉。
她走進阿玉的房間,房間裡并沒有上鎖,她輕輕一推開,門就自動打開了很寬的縫隙,李黛清現在還是以很輕松的姿态走進去的。直到她發現屋子裡空無一人。
“難不成在我的屋子裡?”李黛清一面想着,一面去到她的屋子——跟阿玉的房間裡一樣,根本沒有人。
她心裡這下徹底慌了。她不甘心似的,重複着在将軍府中的軌迹再次找了兩遍,可惜連阿玉的影子都沒看到。
雖然阿玉跟她說過她怕阿姐難得找她,練武回來便一直呆在将軍府,不在清玉營裡居住。可眼下清玉營也确實是唯一一處阿玉可能會去的地方了。
清玉營離将軍府不遠,可當李黛清去到那裡的時候,把上上下下的人都認個遍了,還是沒有見着阿玉的身影。
她徹底發現——阿玉失蹤了。
她随便扯了一個人來問他阿玉是什麼時候沒有來軍營裡,那人給他說前天還來了。“兩天......”李黛清喃喃道,她心裡像有無數螞蟻在爬一般。
她之前在新聞裡看見有人失蹤後要廢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失而複得”找回,她不禁把阿玉也帶入到這樣的新聞中。一面祈禱阿玉千萬不要有事,一面往陳相易那裡趕去。
多一個人尋找,便多一些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