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黛清和陳相易成了同一屋檐下的陌路客,最開始李黛清還向陳相易問好,但每次李黛清有打招呼這種苗頭的時候,陳相易就會自然而然地背過身去,裝成一副他不知道的模樣,後來李黛清也識趣地放棄了。
這樣的沉寂的狀态一直保持着,直到被營中的戰士們的吵鬧給打破。
李黛清從陳相易的屋子裡出來,往軍營走去,走到山道上的時候,閑來無事還往山上看去,心中郁積的不快在看見雲煙缭繞,仙氣四溢中煙消雲散。随後又向山下望去,看見寫着玄虎二字的旗幟迎風飄揚。
她加快了腳步,在路上遊走的時候,把自己給說服了——她為什麼要在意陳相易的想法?自己什麼也沒有做,這樣想來,李黛清反而還覺得是陳相易的問題。是他忽然不理自己。
思來想去,她頓時感到耳邊一陣嘈雜,原以為是因為自己平複下去的心情又被這件事濺的飛起,于是就這樣走到了軍營門口,直到人聲嘈雜,徹底淹沒了她最後的理智。她發現一個弱小身軀的人如同即将破殼的繭蛹般,一遍蜷縮着滿身青紫的身子,一面蛄蛹着,他的一邊臉印在地上,另一面臉被李黛清看到——是血紅的巴掌印,還不止一個人打的。
那個人在哀怨咆叫。隻有這樣才能緩解他的疼痛。
李黛清惶恐,沒有顧忌前面更多的煩心事,就快步流星來到這個人的面前,蹲了下去,她托着那個人的手臂,驚覺手臂是如此的細小,輕輕晃動,結果那人頓時發出哀嚎的聲音。李黛清被吓到,一下子放開自己握着手臂的手,問道:“誰幹的?”因為看着傷痕,不可能是自己弄得。
那整句身子都顯現出營養不良的人隻是用手指了一下前方,就昏死過去。
因為軍營平日操練習武,将士們為了鼓舞自己,便一邊練武,一邊大呼來振奮人心。所以剛剛李黛清耳邊的嘈雜聲正是這些将士們發出的,可李黛清單膝跪在那人身旁,順着他的手指往遠處看去,這時候也聽清楚了這些嘈雜聲的真正面目。
淨是些粗鄙不堪的話語,讓人聽了都想捂着耳朵逃離這裡。隐約之中,還聽到幾句什麼“乞丐,賤.人”的字詞,噢——李黛清還聽到了她的名字。
她原地起身,走近混亂之中,原來剛剛蜷縮着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人,隻是個開胃菜。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因為營帳排排列列如同蜂箱般,但有些不聽話的将士們,總要裝怪,把一些自己雕刻的“龐然大物”安置房前,遮擋住李黛清望過去的大部分視線。
李黛清大吼了一句:“你們在幹什麼!”她看着眼前不斷扭打的衆人,頓時覺得他們仿佛泥沙中糾纏的蚯蚓一般,相互纏繞,可是蚯蚓們避免撕扯,而他們卻有意如此,就這樣,在極端的不忍下,李黛清出聲遏制了他們。
相互交疊,相互扭打的身體像些會回彈的竹竿子般,聽到李黛清一喝,頓時筆直一排排站到她的對面,剛剛他們打架的地方,瞬間形成一個凹陷下去的坑,相比其他泥沙遍布的地方,這個位置可謂是讓他們“洗刷”個一幹二淨。
一個二個,耳朵和臉漲個通紅,李黛清看了一圈,發現沒有孫長勝的身影,她嗤笑一聲,不失将軍的威嚴,她走到第一個将士們的身前,問他:“你多大了?”
将士們顯然不知道她用意何為,隻管回答就對了:“二十。”李黛清挑眉,戲谑說道:“大好年華呀。”
她向右一跨,來到第二個人的面前:“你呢?”
“回将軍,二十五。”
“正是抱有雄心壯志的年紀。”
......
就這樣,李黛清在處衆人猜不透她究竟想幹嘛的想法下,重新回到了他們的面前,對他們說:“你們都這麼大了,可為何上不如小,下不如老?整天嬉皮笑臉,如同五六歲的頑孩一般?”
李黛清繼續戲谑道:“就這麼說吧,五六歲的孩子也有誦遍唐宋詩詞,識字過千的,你們之中也找不出一個。”
這下那排人的臉漲得通紅,低垂的頭幾次三番想擡起,最後也隻是擡起眼睛瞟李黛清,嘴巴幾次開合,卻又礙于李黛清的臉面。
“為什麼打架?”
衆人:“......”
“誰先開始的?”
有一個面生的人站出來,李黛清估摸着是聽雪閣的人,聽得他說:“是你們!你們這群善惡不分的瘋子,簡直是瘋癫,莫名其妙就給我閣中兄弟來一拳,要我說就是看我們是市井混子出生,瞧不起我們!”
結果玄虎營的那幾人叫的更兇了:“是啊,就是瞧不起你們!你們這群下賤的人憑什麼跟我們一起呆在這裡。”
李黛清聽後瞬間氣憤住了:“憑什麼?!”
“憑我說的!”
“你們很高貴嗎?”李黛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