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艘，”達瑪說，“三十艘軍艦都不夠承下我的無垢者士兵，并且我還要你們所有的造船人。”

“不可能！”馬索斯·馬拉若文本來正舉着嵌滿貓眼石的酒杯懶洋洋地啜飲，聽到達瑪的話，他尖叫，“八十艘太多了，而且我們不可能給你所有的造船人！”石榴紅的酒液在他肥胖的下巴上留下一道痕迹。

達瑪的目光掃過馬索斯那張因憤怒而漲紅的臉，哥們，昨晚你也收了我一箱金子呢，不過她也知道自己提的有點過分，但談判嘛，

“六十艘船，”她讓步，“這是我的底線。至于造船人，我可以隻要三分之二，但必須是技藝最精湛的工匠。”

馬索斯的酒杯重重砸在鑲嵌孔雀石的扶手上，石榴紅的酒液濺在他金線刺繡的袖口上，染出一片暗紅的污漬。“你這是獅子大開口！”他的聲音尖銳而刺耳，仿佛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

“獅子大開口？”她說，“尊貴的王族殿下，您似乎忘了，我承諾給您的不僅僅有黃金，還有未來的貿易特權，您難道覺得這些不值六十艘船嗎？”

莉亞妮絲·瑪拉若文說道，“女王陛下，這些确實遠值六十條船，但是，”她停頓了一下，“六十條船，對我們來說，确實太多了，”

若是他們交出六十條船，隻怕王族連僅有的一點權威都會在魁爾斯失去，不過龍女王提的确實很令人心動，“我們需要時間，商量一下。”

“當然可以，但是我不會等太久，我預計五天之内便會離開魁爾斯，我的臣民還在盼我歸去。”達瑪點頭。

“我們會盡快答複您。”坐在最中間的年老王族首次開口，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像是從古老的墓穴中傳來，他的手指摩挲着座椅象牙扶手上鑲嵌的琥珀，上面布滿了細密的裂紋，仿佛随時會碎裂成塵埃。

達瑪的目光掃過年老王族的面孔，那張臉如同被時光侵蝕的雕像，奶白的皮膚緊貼着高聳的顴骨，眼窩深陷，仿佛兩顆幹涸的泉眼。

他的座椅是所有王座中最古老的一把，椅背上雕刻着盤曲的夜影巨蟒，蟒蛇的眼睛用紅寶石鑲嵌，在暮光中泛着血色的光澤。

“三天，”他說道，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們會在這三天之内給您答複。”

“三天，我等王族的回複。”達瑪轉身離去時，鈴铛的輕響在寂靜中回蕩。

年老王族望着達瑪離開的身影，眼中看不出情緒，他的指尖觸碰到一顆鑲嵌在裂紋中的翡翠淚滴。那是他年輕時從玉海帶回的戰利品，象征着他在權力巅峰時的榮耀。

如今，那顆淚滴早已失去了光澤，就像他的眼睛一樣渾濁而黯淡。他想，或許這個年幼的龍女王會帶給王族不一樣的新生。

……

達瑪走出千座之殿的瞬間，灼熱的陽光刺入她的眼簾。

殿外的廣場上，劄羅·贊旺·達梭斯正倚靠在一輛奢華的輿車上，車旁她的護衛喬戈和卡拉洛騎馬在側，等待她的歸來。

那輛輿車宛如一座移動的小型宮殿，車身由黑檀木打造，表面鑲嵌着無數翡翠與琥珀，陽光灑落其上，折射出斑斓的光暈。

車頂覆蓋着繡滿金雀花的絲綢簾幔，随風輕輕搖曳。四匹純白的駱駝套着鑲嵌寶石的鞍具，蹄踏在石闆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