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現場選在一個臨海的豪華酒店,離碼頭很近,他們從船上下來,走路不到十分鐘就看見了酒店。
陳文晉挽着新娘子的手,站在門前迎客,遠遠地便見一道熟悉的倩影走來。
呼吸一滞。
她跟五年前幾乎沒變化,烏黑發亮的發絲披散腦後,明亮溫潤的杏眸彎彎,酒窩淺淺,一身休閑服也抵擋不住她婷婷婀娜的身姿。
他手臂緊了緊,挺直了身子,甚至清了幾口嗓子。
惹得身邊的伴侶頻頻抛來試探的目光。
“遲遲,你來...”
他伸出的手被另一道粗實的手臂橫插一道。
“班長,好久不見啊。”
陳文晉這才發現,江遲遲身邊還站了個高大挺拔的男人。他一隻手牢牢牽着江遲遲的掌心,另一隻空出來的手攥緊陳文晉蠢蠢欲動的臂。
“額...”
靠,是時相儒。
他怎麼會跟江遲遲一起來?他們不是分手了嗎?
陳文晉看過“清洲文旅”的視頻,知道時相儒最近在江遲遲身邊,但他明明聽說他倆兩三年前就分手了,當時他還狠狠高興過一陣兒呢。
現在是什麼情況,又複合了?
他沒料到這一點,表情有些尴尬,倒是身旁的新娘子多看了他們一眼,打趣般說了句,“文晉,你們搞計算機的還有這麼多俊男靓女呢,真般配呀~”
時相儒叫他班長,新娘子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和陳文晉一樣,都是學計算機的。
江遲遲最招架不住美女的誇贊,她小臉微紅,“謝謝,你和陳文晉也很般配。”
時相儒嘴角快要揚到耳後。
男人毫不留戀地松開較勁的手,推高墨鏡,露出那雙鋒芒畢露的眼睛。
“班長,恭喜你,新婚快樂啊。”
接着毫不留戀地轉身,牽着江遲遲走進酒店。
陳文晉的表情難看得像吃了一斤蒼蠅。
時相儒那耀武揚威的表情就像在說,“你結婚了,江遲遲跟你再沒可能,你輸了,我赢了。”
操。
見他們走了,新娘子才湊過來低聲問,“文晉,他們是誰?我沒在你大學同學的邀請函裡見到過。”
陳文晉滿臉不自然,“沒什麼,當時忘了,前兩天剛邀請的,所以你不知道。”
...
江遲遲挽着時相儒,在大學同學那桌坐下。
衆人見他倆一同前來,八卦的心頓時升到頂端,不少人湊上來問,“遲遲,你們倆這是又複合了?”
江遲遲點頭,毫不避諱,“對。”
時相儒和江遲遲戀愛得轟轟烈烈,全院系的人幾乎都知道,分手的時候江遲遲發過一條朋友圈,因此大家也心知肚明。
還以為女神重回單身,自己又有希望了,誰知道他倆竟然又複合了!
時相儒眯着眼,敏銳地捕捉到在場幾位男士臉上失望的表情。
呵,自己這一趟真是來值了。
原來還有這麼多人等着挖他牆角呢。
有男生幹笑兩句,“呵呵,什麼時候複合的,遲遲怎麼也沒發個朋友圈宣告一下。”
潛台詞,男朋友拿不出手呗。
時相儒靠在椅子上,語氣涼涼的,“遲遲不喜歡大肆張揚,不過你放心,我們結婚的時候一定第一個通知你。”
誰問你了?啊?誰問你了?
又有男生幽幽道,“你們這在一起都幾年了?怎麼,還沒結婚的打算?我和我老婆可是認識半年就結婚了。”
江遲遲跟你也就是玩玩,哥們兒,别自戀上頭。
時相儒嘴角繃直,冷哼一聲,“隻有心裡沒譜的人才要那張紙,我和遲遲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熱戀期。”
聽得桌上男人們眼角直抽搐。
太久沒見,都忘了。
時相儒這個人可是以嘴毒出名的。
真是想不開才會去招惹他。
大家默契地轉移話題,不去他那兒自讨沒趣。
江遲遲抿一口水,捏着時相儒骨節分明的指根,有一搭沒一搭地聽他們聊天。
“聽說了嗎,陳文晉娶的新娘子家裡有點背景的,聽說她媽媽剛調任南港海事局的二把手。”
江遲遲掀起眼皮,朝着說話人的方向瞥了一眼。
“卧槽,南港每年GDP很高吧,海事局就是管港口這邊的,二把手啊,豈不是權力很大?”
“是的啊,聽說海事局那位一把手今年立了個大功,很快就要高升,到時候她媽媽補上去,坐上一把手的位子,陳文晉在南港就通吃了啊。”
“卧槽,這小子牛啊,不聲不響娶了個這麼有背景的老婆。”
“哥兒幾個隻能羨慕喽,有本事你去娶一把手的女兒啊。”
“開什麼玩笑,那一把手今年都六十多快退休了,他女兒肯定三四十了好吧。”
“三四十又怎麼了,找個富婆不就可以不用努力了?”
“哈哈哈,你小子說的有道理。”
聽得江遲遲嘴角漸漸拉平。
時相儒扭頭湊到她耳邊,“鐘局有女兒嗎?”
江遲遲搖頭,“沒有,我舅媽隻生了一個兒子。”
“噢。”
時相儒像是看好戲似的,靠回椅背,說着風涼話,“那就看他們願不願意賣屁股了。”
婚禮冗長而繁雜,好不容易走完了所有儀式,新人交換戒指,在舞台上哭得稀裡嘩啦,江遲遲手臂撐着下巴,看得有些無聊,耳朵被音響轟炸得嗡嗡響,她起身去廁所。
解決完問題出來,她在走廊上遇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