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粉絲又不是傻子,立馬反應過來。
“卧槽,時相儒不會就是虛見意的本名吧?”
“這大爺是來找虛見意的?他誰啊?”
“不知道啊,讨債的吧。”
“感覺有好戲看。”
時相儒的腳步剛邁出會場,時斌猛地撲上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
“小儒啊,爸爸終于見到你了!”
人群發出驚呼。
爸爸?這人是虛見意的爹?
卻見時相儒敏銳地轉身,沒讓時斌碰到自己的衣服。
時斌撲了個空,臉上表情一滞,很快又調整得悲怆。
“小儒,你不認我這個爹了嗎?”
當着衆人的面,衣着樸素的中年男人緩緩留下一行淚。
他手指龜裂,像是繁重的勞力在他身上刻下的疤痕,男人無措地捏着褲縫,語氣顫抖。
“我知道,我不配當你的父...”
“你說完了嗎?”
誰都沒想到時相儒會突然出聲,他長腿邁開,踱到男人身前,語氣是任何人都聽得出的嘲諷。
“時斌,你還敢出現在我眼前?誰給你的臉呢?”
男人沒想到他這麼不配合,臉“唰”的一下全紅了,支支吾吾,“我...我...”
“我在微信裡說過了,聽不懂人話是吧。”
男人摘下口罩,彎腰湊到時斌面前,眼神狠戾,語氣陰沉。
“滾啊。”
時斌臉上表情十分精彩。
像是強壓着火氣,敢怒不敢言,又偏偏惺惺作态,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時相儒才不管時斌此時心理什麼感受,他戴回口罩,眼神示意何泰陽跟上。
他們重新往會場裡走,身後還能聽見時斌裝腔作勢回答粉絲的聲音。
“對,我是他的爸爸。”
“阿儒肯定有他的苦衷,我不怪他。”
“是,虛見意就是時相儒。”
“我不是問他要錢的,我對他有愧,哪兒還敢收他的錢。”
“隻要阿儒肯原諒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令人作嘔。
何泰陽焦頭爛額地走在時相儒身邊,止不住地解釋。
“我本來是找人跟着時斌的,但他最近很安分,就在賭場和家裡兩頭跑,後來我就把監視他的人撤了,誰知道他今天會跑過來演這麼一出...”
“現在不說這個。”
時相儒渾身低氣壓,大步流星地朝會場裡走,眼神狠得似能殺人。
“時斌演這一出八成是為了錢。你現在登我的号,把這件事解釋清楚,别像上次那樣鬧得沸沸揚揚。”
何泰陽當然知道要及時控制輿情,況且這兒原本就是時相儒占理,時斌這個賭鬼殺人犯,哪兒來的臉湊上來要錢呢?!
肯定是在賭場輸錢了,走投無路,才肯舔着臉聯系時相儒的。
“我馬上發聲明,儒哥你就安心開會吧。”
會場外,原本黑壓壓的人群也逐漸散去,像歸巢的雁群,不一會兒就走得隻剩幾位工作人員。
時斌佝偻着背,挪着步子拐過一個彎,唯唯諾諾的表情褪去,臉上重新布滿陰狠的神色。
“小兔崽子,連爹都不認了。我呸,什麼作家,還不就是個作秀的小醜。”
時斌罵罵咧咧地穿過一條馬路,神色不滿地拉開一扇車門,坐進去。
“我說,你們搞這出有什麼用?”
車裡隻有後排坐着一個男人,正是在面館裡聯系過他的那位。
時斌大力拍着身上的灰,滿臉嫌棄,“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了,那個小兔崽子不會認我的,媽的,跟他媽一樣,都是神經病。”
坐着的男人瞥他一眼,語調平緩,“你不用管,隻需要按照我們的吩咐做事就行。”
他伸手,“要你準備的東西呢?”
時斌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皺皺巴巴的紙,“諾,給你帶來了。”
他眼神發虛,瞟着這輛價值不菲的汽車,假裝抱怨,“這可是二十多年前的東西了,就為了找它,我把家都重新翻了個底兒朝天,才從犄角旮旯裡掏出來,後來腰都疼了好幾天。”
男人檢查過資料後滿意地勾起嘴角,“放心吧,隻要你按吩咐做事,錢少不了你的。”
他從座椅下抽出一個黑色皮箱。
時斌兩眼放光地接過,打開一看更是欣喜若狂。
是非常“有誠意”的報酬。
時斌激動地搓手,臉上褶子都深了許多,他笑眯眯地把皮箱藏到自己身後,語氣谄媚,“老闆出手真大方。”
随即像是讨好似的,問着,“老闆是做什麼工作的,願意花這麼多錢讓我抹黑時相儒?”
他眼珠子骨碌一轉,“不會是...同行吧?”
時斌也不是白長的這麼多歲數,對方出手闊綽,把他調查得清清楚楚,明顯背後有錢有勢,不是小人物。
他就這麼随口一猜,男人自然不會自揭老底。
“你最好别瞎猜,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我們既然能搞時相儒,就能搞任何一個人。”
算是一種警告。
時斌讪讪地閉上嘴,拉起箱子開門就走。
等到時斌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坐在車裡的男人才掏出手機,發出一條消息。
“資料已經到手。”
對方回複得很快。
“鄧肅:時斌雖然看着不着調,做事竟然還挺靠譜。”
“鄧肅:放出的餌足夠多了,收網吧。”
時斌攥緊箱子,走在路上,腳步飛快。
這裡面可是足足十萬塊!夠付他在賭場欠下的錢了!
操,沒想到一張薄薄的紙就能換十萬塊,要是能再來一次,就算被時相儒那個小兔崽子罵一頓又怎樣呢?!他才不會跟錢過不去。
時斌神色緊張,恨不得直接長一對翅膀飛回家把錢藏好。
足足十萬塊錢啊!!
哈哈,他才不管時相儒這個小兔崽子惹了誰呢。隻要他時斌有錢賺,惹的是天王老子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