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江逸之的院子,剛走進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香,爐子上的煎藥砂鍋咕噜咕噜冒着熱氣,沒看到人溫玉顔喊着:“江師兄?”
江逸之稍顯淩亂,束着袖子拿着一卷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從偏屋出來,看到她:“阿顔來了,快過來幫下師兄。”
就這樣溫玉顔又幫忙打起了下手,幫忙研磨這個跟樹皮一樣的東西。
不過這東西有些嗆人,溫玉顔看忍不住打噴嚏:“師兄又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
江逸之故意說道:“這個亂七八糟的東西師兄可是打算讓你吃的。”
“噫~”溫玉顔連連擺手表示不要。
“好好幫師兄研磨,這東西可是止血化瘀的良藥。”
過了會兒忙的差不多,溫玉顔問回正題:“師兄找我來是要做什麼啊?”
江逸之掏出一塊靈石,施法後一道影像顯現。
畫面中隻有遲歡一人,整個身子都泡在水潭之中,樣子十分狼狽,饒是如此,還是依舊語氣不善對着岸上之人說着:“你給我等着!”
另一道聲音傳出:“好,我等着,不過你先受完這些刑罰再說,雖然我離開許久,但依稀記得這水牢之刑可不單單是泡在水裡這麼悠閑。”
遲歡有些緊張後退,看着逼近之人:“你想做什麼?”
“自然是讓你好好用刑。”
随後遲歡整個人被一股力量直接拉入水中,嗆的他喝了好多水,随後水面翻湧,原本清澈的池水也變得渾濁,那股力量緊緊束縛着他沉入水中,直到遲歡憋的雙眼紅腫,快喘不過氣時,才重新浮出水面,如此往複了好多次才停下。
看完後,溫玉顔問着:“這是遲師兄傳來的?”
“嗯,看了這個可有覺得出氣一些?”江逸之随意揮扇,坐下喝着茶。
想要師兄為自己出氣溫玉顔還是很開心的,又想到什麼有些擔心詢問:“可遲師兄一個人在那裡,這樣做遲家的會不會對他不利呀。”
江逸之倒了杯茶遞給她,安慰着:“放心,你千澈師兄雖脫離了遲家,但就算如此以他的身份,他們也不敢做什麼,而是你師兄剛剛也說是按記錄的刑罰處置,别人怎敢說什麼。”
聽到師兄沒事,溫玉顔也舒心不少:“那我回來好好謝謝遲師兄。”
又想到師尊過兩天還要叫自己去找他不免又惆怅起來。
*
魔域煙雨望月閣。
承桑霁一臉陰沉坐在殿上,蒼炎回禀着:“君上,無涯大人到了。”
“讓他進來。”
一位身姿挺拔長相秀美的男子走進。
蕭無涯漫不經心說着:“被殃及的魔族子民,我已安置好。”看到承桑霁無礙的樣子,不由輕啧,“看來四方之淵那邊已經處理幹淨,不過可惜了居然讓你平安無事回來了。”
蒼炎投入警告的眼神:“無涯大人,莫要對魔君無禮。”
蕭無涯攤攤手無所謂的樣子:“可查到為何四方之淵的魔物會逃出?”
承桑霁對他的話語并不在意,沉聲回答:“生死門。”
蕭無涯聽聞眸光閃爍着興奮色彩:“他們竟敢來招惹魔域,不如讓我去會會他們!”
“我讓你找的人可有找到。”承桑霁看着他帶着一絲無奈。
“你說那個小妖啊,沒有!你當時去西境都未找到,這麼久了,恐怕早就。”
蒼炎打斷他的話提醒道:“無涯大人!”
蕭無涯聳聳肩:“行,我會繼續派人尋找的。不過若需要有人去對付生死門,盡管喚本左使。為了魔域安危本左使義不容辭!”說完潇灑離去。
息壤從一旁緩緩爬來,攀上承桑霁的肩頭,嘶嘶吐着信子,探頭關心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承桑霁垂眸沉思着。
那日他到西境之時,隻剩下滿目瘡痍,和焚炤用殘存妖力給他留下的一句話,“承桑霁,我猜你一定會來,畢竟你不止一次提醒過我所做一切不過是徒勞,但隻要阿聆有一線生機,我便會舍命去做,但如今我無力再去護她,所以懇求你可以幫我多護她一分。”
回憶至此,承桑霁不由自嘲輕笑,似乎每個人都無法去反抗命運桎梏。但他還在一直幫他尋找,他覺得或許也是想給自己一個心理慰藉,萬一焚聆真的還活着,那是不是代表他自己也有可能擺脫這詛咒桎梏。
思緒煩亂,屏退他人後,承桑霁一人穿過長長的走廊,走過青石台階,來到一處安靜之地,月色如水澄淨,但他的心緒卻不得平靜。
靜靜坐在一處衣冠冢前,腳邊已倒下兩三空酒玉壺。
碑上刻着“清荷仙子承桑景”幾個字。
承桑霁不禁想到了溫玉顔跳的那支舞,孩提時母親也曾跳與他看過。
烈酒入喉,撫上自己的右眼。
“天生異瞳,視為不祥。”
這八個字貫穿了他整個兒時。身為雙生子,可他出生便被天道所舍棄,索性娘親從不曾厭棄他,在他被别的孩子欺負時,娘親總會及時趕到保護他安慰他。可最愛護他的娘親卻因他而死。
重生一次,他依舊無能無力,眼睜睜看到自己的娘親再一次為護自己這個不祥之人死在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