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顔就這樣一遍遍在心裡默念着引靈咒。
不知過了多久,雨勢漸漸變小,身體像受到感召一般,原本枯竭無物的靈海開始變得潮濕,一滴水“吧嗒”滴落,而後越來越多的水滴,變成一股涓涓細流,雖還是微弱,但是溫玉顔能感覺到,身體逐漸在恢複知覺和觸感。
溫玉顔能感覺到這不是她的靈力,而是楚雲舒的!
嘗試催動靈力送往全身,凝接住斷裂的骨頭。如此反複反複,靈力耗盡後,大部分的骨頭也終于都銜接上。
天已經黑透,雨後的夜晚靜谧潮濕,強撐着起來,但因失血過多一下子又癱軟在地,身體還未恢複,溫玉顔慢慢挪向旁邊的樹邊靠着。
夜風帶着涼意,溫玉顔止不住打着哆嗦。
*
而在不久前小翠一路跑到長離城内想要找人尋求幫助時,天色一下子暗下來,大雨傾盆。
天空像是劃開一道口子,泛着陰陰寒氣,伴随着一場大雨而來的還有鋪天蓋地落下的邪魔妖物,那些魔物似殺不盡一般不斷湧出。承桑景手持一把青蓮花劍,立于城牆之前,事發緊急,她穿着一身公主華服便來,衣袂早已被打濕,不過裙擺處早已被她一劍劃去。
隻看她身上和臉上的血污便能知道,她已是經曆過一番苦戰。目光瞥向暫時安定下的城内,握緊手中長劍,随後高聲激昂說道:“衆将士聽令,誅邪魔,保家園!随我去殺盡他們!”說罷一躍而下直入城外大批魔物深處。
接着一批一批将士也從城樓上魚貫而出躍下,擁有靈脈的不論何種等級的士兵也紛紛跑到最前打頭陣,就算沒有者也毫不退縮,整個城池此刻被鎖的死死的,他們會竭盡全力守着不讓任何威脅自己家人的存在入内。
另一邊還在亭内等候的元猷懷望着亭外的雨幕發呆,想到算出長離将滅,而那個楚雲舒似乎還與此關聯,不禁愁容滿面喃喃自語:“或許她不是楚雲舒。”想到弄明白,于是約人前來,可是許久都不見溫玉顔前來,又見城内天空黑雲壓城,一種不詳的預感萦繞心頭。便匆匆趕回。趕到城外時,看到城市整個被封鎖起來,而承桑景還在與魔物拼搏。
承桑景擡手撚訣,一道劍氣橫掃而過,無數魔物随之消散,但接着大批的魔物又接踵而至,承桑景精力也被逐漸消耗,但她不敢後退一步。
城牆上。
聞人映雪看着眼前的一切,想去幫忙卻被賀松攔下:“小姐,不可!你忘了公子說的話嗎?”
“可是?”聞人映雪眼睜睜看着,一個持着重刃的魔物擡手向承桑景劈去。
下一瞬,血光沖天,元猷懷一掌擊倒魔物,重刃落在前擋在承桑景面前,他的身體直接被貫穿,作為長離國的國師,守護長離,守護公主是他的職責,他絕不會後退,可長離将滅之事他還未弄清,心中滿是不甘,大口大口鮮血湧出。
再擡眼時,承桑霁滿眼含淚看着承桑景,似有千萬委屈想要訴說,但因受到重創昏迷過去。
承桑景施法護好他,眼神更是堅毅,擡手引出天雷,嘴角滲出血絲也毫不在意。一場厮殺後,那些魔物漸漸散去逃離,雨勢減弱,望着倒下的将士,承桑景握緊手中劍柄,指甲深深扣入手心。
城内百姓,看到他們的公主帶着人回來,紛紛上前,有關切、有驚喜、有歡呼。
承桑景努力撐着笑容看向他們,她對于這次魔物的突襲,她總有種不詳的預感。聞人映雪看着她滿眼關懷,上前帶着歉意說着:“抱歉,剛剛沒有幫上什麼忙。”
承桑景溫聲寬慰着:“無事,你本就是客,豈能讓你涉險。”
而看到城内終于安定下來,一直躲起來的小翠趕緊跑出來,朝着承桑景和聞人映雪的方向跑去。
*
另一邊溫玉顔努力撐着站起來,雨天路滑泥濘,她就那麼深一腳淺一腳一步一步艱難走着,聽到林間傳來簌簌聲響,溫玉顔立馬警覺。
一條大黑蛇慢慢爬出,在看到她的一瞬間眼睛都亮了,沙沙幾下就爬到她面前,擡着小腦袋望着她,眼睛都是委屈巴巴的形狀。
溫玉顔不由擡手撫上自己的下巴:“息壤?”
息壤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連忙順着她的腿爬上,溫玉顔有些嫌棄的皺着眉頭問道:“你這是做什麼,不過你怎麼在這裡?怎麼不去找你的主人。”
聽到溫玉顔這麼說,息壤似乎更加委屈,纏着她的胳膊趴在她的肩頭,似乎還發出嘤嘤的聲響。
溫玉顔無奈看着它,覺得它怕是沒有找到承桑霁,而如今承桑霁變成元猷懷大概也不記得它:“那你變小一些,你現在老大一隻,趴在我身上很沉的,而且被人看到會吓到人家。”
聽到她的話,息壤乖乖縮小,纏在她的手腕處,變成一個小小的墨玉一般的黑色手镯。
溫玉顔擡起手腕端詳着:“你還成變成手镯呢!還挺好看的!”
聽到她的誇獎,手镯發出嘶嘶聲響還泛着光芒。
“好啦好啦,怎麼這麼不禁誇!”說着輕輕撫上手镯,受到安撫手镯平靜下來。
對于城内的事,溫玉顔一概不知,在林子繞了許久,發現自己又迷路,肚子也咕咕叫起來。溫玉顔身心俱疲連聲歎氣,好在雨停了,就算自己沒有靈力,還有一條蛇可以來打架,想想覺得情況也不算壞。
想到什麼輕輕點了手镯:“息壤,會噴火嗎?”
息壤聞聲變成蛇身盤在地上對着溫玉顔噴火。感受到火焰的溫暖,溫玉顔的身體瞬間舒服很多,于是找到一處地方,讓息壤将自己烘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