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覺得說這些是想讓你相信我什麼,或者是原諒我的失誤,又是心疼我。”
“我隻是想說,你不要被那些胡言亂語左右,我知道周秉正這個人對你來說不一般,但他做的很多事,自私,僞善,唯利是圖,他可能有過對你好,但我想他更多是在利用你的信任、善良和正直。”
這些話秦怿沒用共鳴,而是貼在江恒的耳邊一字一句,提到周秉正時,身下的人明顯動了動,秦怿不确定江恒是想要反駁還是另有其話,他用力咬上他的耳尖,聽到吃痛的抽氣聲才松開,毫不客氣地揉捏着那抹留下牙印的軟骨,秦怿冷聲道,“别被人賣了還要傻傻的去給人數錢,要不是在乎你,要不是把你當成很重要的人,要不是……”
秦怿大喘了口氣,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勇氣,卻是細若蚊聲的,咬牙切齒道,“要不是喜歡你,我用得着這樣,用得着……”
話音未落,肩上忽然傳來無法反抗的壓力,秦怿小聲說了聲靠,緩過神時兩人的位置調轉,江恒雙手撐在他肩膀兩側兩側,看向他的眼神意味不明,錯愕,驚喜,塵埃落定的心安。
秦怿抿了抿唇,直視他的目光,“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你要信就……”
未說完的話被堵住,回應秦怿的是比方才更熱烈的吻,像夏日裡沒有預兆的急促雨點,落在臉頰,嘴唇,又滑到側頸。領口被扯開,最上層的扣子不敵如此大力,從線頭脫缰,在空中劃出一道抛物線,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當啷聲響。
江恒的動作很急,觸到秦怿卻溫柔得讓人發癢,身體似乎比任何時候都更敏感,像被刀刀緻命的溫柔鈍刀劃過。
任人宰割。近在咫尺。情//熱升騰。
薄荷葉的香氣濃郁得将所有感官填滿,像墜入滿是薄荷葉的林間,被盤根錯節的枝幹包裹,重重疊疊的樹葉撩遍身體的每一處,癢意蝕骨。樹枝會不知輕重地劃過皮膚,留下形狀各異的痕迹,孰輕孰重,欲罷不能。
這場墜落悠長而深遠,似乎永無盡頭。葉片會讨好似的将人緊擁,又會使壞地鋪散開來,任由失重感來勢洶洶,至極限時,葉片才會重新聚攏,穩穩當當拖住幾經脫力的人。
秦怿癱在床上失神地望着天花闆,白熾燈刺眼,虹膜上擠滿大大小小的光圈,眨眼,光圈就會變成一顆顆閃爍的星星,忽明忽暗。
江恒埋在他的頸窩,并不安分,吻像怎麼也不夠似的,有時落在脖頸,有時落在臉頰,又或是落在唇上。秦怿要是回應他,就會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隻得安撫地揉捏他的後頸,才會消停下來。
這回的結合熱比任何一次都來得熱烈。江恒在這種事情上會溫柔地服從一切,所有的失控都是秦怿的蓄意而為。可這回卻多次脫離他的掌控,近乎崩潰時,秦怿張開嘴連聲音都發不出,隻得用最後的清醒與他共鳴。
“江、江恒……真的不、不行了……不、不要了……”
江恒才如夢初醒地放過他。
腦袋像壞掉似的,意識都模糊,動作變得遲鈍,連擡手去揉他的腦袋,都用盡了力氣。
秦怿脫力地小喘着氣,方才的事情急切而荒唐,腦袋一片空白,秦怿不知道是因為精神力與黑霧對抗産生的精神波動太強,還是結合熱的威力就是如此之大,又或者是,哪一句話讓江恒的情緒亢奮,才緻使自己差點沒死在床上。
是關于變色龍戰機的秘密,還是關于周秉正的惡行,又或者是,那句藏匿了好多年終于宣之于口的喜歡。
江恒的吻消停了,似乎是感受到秦怿的思緒,撐起身子與秦怿四目相對,他的神色終于恢複正常,眼睛亮亮的。
秦怿張了張嘴,喉嚨像被堵住,哼了幾聲都啞得聽不出本音,隻得擡手捂上江恒的嘴唇,搖了搖頭。
身體累得要虛脫,腦袋也還昏昏沉沉的,秦怿招架不住任何問題。
對方也沒執着,牽起他的手腕,就着這個姿勢吻了他的手心,他的腕骨,又用臉蹭了蹭,過了瘾,這才翻身下床。
秦怿迷迷糊糊間感覺身體忽地一輕,整個人霎時懸空,心下一驚,便條件反射摟上罪魁禍首的腰。
江恒穩穩當當将人橫抱在懷裡,“那先去洗個澡好嗎?”
話音剛落,又沒忍住親了親他的耳尖和臉頰,秦怿被癢得受不了偏頭躲開,江恒這才善罷甘休。
洗浴室的水溫正好,江恒的動作輕而溫柔,氣氛又變得黏糊。
秦怿幾番心猿意馬,明裡暗裡的意思了好幾次,江恒最過也隻是将他壓在牆上,留下個近乎窒息的深吻。
打理好了一切,連頭發都幫忙吹幹,江恒才去浴室。
秦怿在床上閉目養神,情//熱褪去,又洗了澡,腦袋似乎清醒了許多。
似乎總是在這種不适合談論正事的場合向江恒坦言,像是膽小鬼用來安慰自己的小伎倆。
秦怿經曆過這種近乎斷片的結合熱,隻會讓當事人混亂失憶,江恒大概率不會聽見,也不會記得這些事。
他和江恒似乎總是這樣,用身體坦誠 ,用心來逃避,可身體上的坦誠很簡單,而心裡的赤誠卻很難。
秦怿偏過頭去看了眼浴室的方向,陣陣水聲很好地掩飾掉一些細微的聲音,他起身拿起桌上的煙盒,關上了房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