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裡的警員當聽到沈翳那麼輝煌的過去之後,雙目都在放光,不停地發出“哇,呵”的驚歎,就跟難得見到剛出土的三星堆似的,既寶貝又驚奇,還震撼。瞧着沈翳長得乖巧幹淨的,煞是招人喜歡,組裡膽子大點兒的女警員,有的還忍不住直接上手,摸摸沈翳的臉,稀罕得就跟動物園裡觀賞可愛大熊貓似的。
路晨曦攬着沈翳的肩,跟隊友們熱情地誇贊沈翳輝煌的過去,樂呵呵地笑。他知道,沈翳其實不喜歡與人接觸,尤其是身體接觸。根據他對THE KING的了解,沈翳應該不僅強迫症嚴重,潔癖嚴重,對于這種聒噪吵鬧的氛圍,更是足以挑戰他的忍耐極限。但,路晨曦又知道,沈翳在人前已經習慣了保持溫文爾雅、單純無害、寬和又善解人意的小白兔形象,所以,路晨曦就自由發揮,把沈翳架在那兒使勁折騰,好解這一上午被他怼得沒話說的氣。
沈翳一直微笑着點頭,那單純無辜的樣兒,活脫脫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天使,隻是側過臉時,狠狠盯向路晨曦的那一眼,路晨曦能從他的眼眸中清晰地讀出,這小子怕是已經對他動了殺心。
那又能怎麼着?
衆目睽睽之下,也難得有這小子吃癟的時候。路晨曦覺得沈翳這樣無奈又帶着惡狠狠怨念的樣子實在是好玩,就跟個氣鼓鼓,又無處發洩的河豚似的。于是路晨曦逮着了這個機會,更加肆無忌憚地起哄,拿沈翳開涮。
“路警官看來對我的功課做得挺足?”沈翳咬牙切齒,沖路晨曦低聲道。
“不足,不足!遠遠不足!至少,沈教授11歲之前的光輝履曆,我就丁點兒沒查到啊?”
沈翳的臉色一沉,擡眸瞥向路晨曦。
路晨曦一個挑眉,得意極了,拍拍沈翳的肩膀,滿意笑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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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并沒有找到劉婉晴的手機,但信息技術偵查科調閱了劉婉晴2019年12月-2020年1月的手機通訊記錄,發現在1月2号當天——也就是劉婉晴死亡前的這一天,劉婉晴曾多次打給一個戶主名叫韓雲廷的男人,雖然真正接通的,隻有一次。
韓雲廷,今年21歲,是華清大學化學系大二的學生。
巧的是,上次報案的那幾個大學生,以及關鍵嫌疑人王偉,也都是華清大學的學生。
這樣看來,這案子應該與華清大學的确有比較深的淵源。
路晨曦把那沓打印出來的電話通訊号碼,往桌上一扔,坐到辦公室的椅子上,于是向辦公室内的楊陽洋、周墨和邢期添吩咐道:“下午,你們就抓緊再調查下劉婉晴那邊的其他線索吧,我跟沈教授,就親自跑一趟華清。沈教授也是華清大學畢業的,對那兒肯定熟。正好,我在那兒,也有一手掌握華清所有内幕消息的‘線人大佬’。”
“厲害了!老大!連一般高校您都埋線人了嗎?牛啊!”楊陽洋适時拍馬屁,沖路晨曦伸出一個大拇指。
路晨曦輕笑,也不知道是得意還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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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在森林公園時,那麼遠,沒能看清長相。原來這姑娘生前,長得這麼水靈,這麼漂亮啊!”路幼淩坐在華清大學咖啡館外面的座位上,手捧着路晨曦剛遞給她的那張劉婉晴在世時的寫真照片,一陣驚歎。
路晨曦回頭注意了一眼正在咖啡店裡買咖啡的沈翳,又倏地一下,從路幼淩的手中将那張照片給抽回來了。
“問你話呢。你不是說,你那個‘準男友’薛景浩,跟韓雲廷這小子是一個宿舍的麼?這個韓雲廷和劉婉晴是什麼關系,他就一點兒都沒聽說?”
“不是‘準男友’!是好哥們!好、哥、們!我們是純潔的男女關系好嗎!”路幼淩更正。
“行吧,死鴨子都沒你嘴硬,愛誰誰……問你話呢!”路晨曦用手指随便敲了敲案幾桌。
“沒聽說啊。他說沒有。我也知道韓雲廷這個人,性格挺悶,挺不愛說話的。我之前去找薛景浩,碰上他那麼多次,我們說過的話,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聽說,是因為家境不大好吧,有點兒自卑,長得……也不算突出,雖然成績還算不錯,但在華清,個兒頂個兒地都是學霸,也算不上是什麼太大的優勢。總之,就是那種丢在人堆兒裡,馬上就會被淹沒的男生。劉婉晴這麼漂亮……會看上他?”
“……單相思?……該不會是跟蹤狂吧?”
路幼淩又不住地搖頭:“韓雲廷不是那種人。他話不多,但,挺紳士,挺禮貌的。哎呀,景浩去叫韓雲廷了,你們待會兒見了他,深入聊聊,不就全都知道了嘛。”
路幼淩不耐煩,又擡頭去看咖啡館裡,正興緻勃勃地在跟咖啡師交流泡制咖啡經驗的沈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