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長晝眼神淩厲,身體不自覺向前傾,“你什麼意思?今年災禍分明已經過去了。”
祁渡朝他輕笑了一下,但眼裡毫無波瀾,“青令君不懂嗎?”
“除恙出了意外?可是幾個月前才……”崔長晝雖然容易被怒氣沖昏頭腦,但是該冷靜時還能冷靜下來。
祁渡沒回話,故意讓他着急。
崔長晝隻好認栽,語氣不似剛才散漫,“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要告訴我你怎麼知道的。”
祁渡這時才說:“因為祁紫君和他在一起,并且捏碎了心符。”
“操。”崔長晝意識到什麼臉色紅中發青,忍不住爆了個粗口,他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任務還能出意外。
陳問悄悄和祁渡咬耳朵,“崔長晝平時肯定沒少兇崔除恙,不然祁紫君都知道給你求救,崔除恙也不是個傻子。”
他的聲音放得再低,崔長晝也聽得一清二楚,“你活不耐煩了,敢在我面前嚼我的舌根。”
崔長晝的劍輕輕出鞘一截,陳問就見一道冷寒的劍氣襲來。
他反應極快地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去,白杯瞬間在空中炸開變成齑粉。
崔長晝有些意外,世間能接下他劍的人寥寥無幾,除開祁渡,其餘人要麼避世要麼十五年前就死了。他目光陰鸷地看着陳問,問道:
“你是何人?”
陳問怕多說多錯,隻道:“散修陳問。”
崔長晝冷哼一聲,“你當本君蠢嗎?再不說實話,可别怪本君不客氣。這裡是仙頤,就算他要護着你,本君照樣能讓你缺胳膊少腿。”
雖然崔長晝放了狠話,可陳問卻一點也不害怕,隻腹诽這人變聰明了些,他還沒想好說辭,隻聽祁渡突然插話:
“他是本尊道侶。”
崔長晝:“?”
陳問:“??”
崔長晝表情一言難盡,道:“你這病還沒好?”
“少見多怪。”祁渡嘲諷道。
崔長晝咽了一口唾沫,眼神上下掃他們,表情也轉為嫌惡,“呵,病得不輕。明天辰時,過時不候。”
撂下這句話他就急匆匆地離開了,似乎和他們呼吸同一片空氣都是折磨。
他走之後,陳問才從石化的狀态中解脫,滿臉糾結地問:“你剛剛為什麼要那麼說?”
祁渡淡淡道:“為了擺脫他。”
陳問道:“那到時候仙主大人有龍陽之好可就傳遍整個仙家了。”
祁渡看着他操心的面龐,内心不由得感到一陣愉悅,心道:求之不得。
心裡這麼想,嘴上卻說:“他不敢,四大仙家利益牽扯頗深,誰私底下沒有幾件腤臜事。”
陳問這才放下心來,又問:“疫鬼和崔除恙有什麼關系?”
祁渡緩緩開口:“這件事要從他出生之時說起。”
疫鬼是專門散播瘟疫和疾病的鬼怪,尤其喜歡孩童。十五年前,崔除恙剛出生沒幾日築瑤台就異變陡生,他的房間外每晚都會憑空出現一隻小童的身影。
這就是疫鬼,疫鬼擾得崔除恙每晚啼哭不止,甚至還生了場大病,更離奇的是,築瑤台上下都拿它毫無辦法,降妖除魔各種法子都試過了,可一到夜晚疫鬼還是準時出現。
最後還是虛白路過築瑤台出手相助,才還了崔除恙一個安甯。不過此事沒有完全解決,那隻疫鬼并不是普通的疫鬼,它帶給崔除恙的不止是疾病,還有詛咒,每隔五年都會遭遇一次命懸一線的意外。
如今正是第三個五年。
陳問有些唏噓,同時有些心疼,雖然他與崔長晝關系不怎麼樣,但是崔長水待他不錯。
他當即決定:“我要救他,我們去救他吧。”
祁渡故意道:“豈敢違抗夫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