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朕奪回皇位後,一個有心想嫁一個有意想娶,可兩家父母卻都不滿意這門親事,于是他們做了個大逆不道的決定,在某個夜晚私奔了。後來沒過一年,朕就找到了藏星的屍首。”南賢帝說到這時顫顫悠悠地閉下眼。
他的聲音難掩顫抖地說:“她的死相極慘,腹部被人硬生生地剖開,腸子勒滿了脖子,嘴巴被五髒六腑塞滿,鮮血淌滿一地……”
崔長晝聽到這面色有些難看,眼神無意識瞥向陳問和祁渡,卻發現兩人表情淡定得很,後又自覺失态冷哼一聲蓋過。
“朕不知道他們這一年裡發生了什麼,不過她的冤魂跟着朕回到了宮中,她的怨氣太大,每晚朕都能聽到她在叫賀逢晚的名字。她擾得宮内不得安生,衆人惶惶不安,幸好那年有個大師路過仙頤,他告訴朕,将她葬于皇陵内方可鎮住她。”
“朕将她壓入皇陵之後,宮内确實恢複了往日的安甯。”南賢帝痛心道:“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怨氣還是那麼重,都怪朕,要是朕沒有放任她和賀逢晚私奔就好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陳問聽完後沉思沒有出聲,反倒是崔長晝擅自下了結論,“哼,陛下何必自責,這女鬼死後不投胎禍害我崔氏子弟,可見不是什麼好東西。”
南賢帝垂眼歎了口氣道:“唉,長晝仙者要去皇陵?”
崔長晝點頭,“陛下可有什麼顧慮?”
南賢帝:“朕隻是想問仙者何時去。”
“自然是現在。”
……
陳問和祁渡跟在崔長晝的身後,那人也不知道較什麼勁,非不想與他們一起走,偏要擡頭挺背地越在前頭。
“娘子你不問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嗎?”陳問戳了戳祁渡問道。
祁渡無奈地問:“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陳問道:“你看見南賢帝頭上擺的牌匾了嗎?”
祁渡颔首:“正大光明。”
“不錯,我雖不識幾個字,但這四個字我還是認得的,他要是不做什麼虧心事怎會挂這四個大字,人越缺什麼就越擺什麼。”陳問分析道。
祁渡先笑了一下,才說:“我想正大光明的意思應是——天地正大,日月光明的意思,象征着皇權至上,能行天地日月之道。”
“诶,”陳問眨眨眼,沒有一點羞赧,好學地說:“原是這個意思,學到了。”
祁渡道:“那還有呢?”
陳問道:“還有就是那把桃木劍上面串的銅錢,那是舊銅錢,三十年前銅錢就改變了形狀,其所用的材質也在幾年内從青銅逐漸換成了黃銅。現在所用的銅錢都是這種,叫新銅錢,而舊銅錢早已經不再流通,在三十年前舊銅錢就已經被下令禁用了。”
祁渡道:“原是這樣,受教了。”
“你們兩在後面嘀嘀咕咕什麼呢?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不知羞恥。”崔長晝不知哪受刺激,紅着臉忽地發罵一句。
陳問道:“青令君,偷窺偷聽可非君子所為。更甚你還理直氣壯地罵我們,誰教你這怎麼做的?是你娘還是你爹?我就做不到偷聽别人說話,這麼愛聽,要不要大晚上趴在我們床底聽聽,我心腸大度着呢。”
最後還故意添了一句:“是吧仙主大人。”
祁渡道:“郎君說得對。”
崔長晝氣得破口大罵:“瘋了瘋了真是瘋了,我看你們病得不輕,應該叫房有情來給你們治治腦袋,把你們的頭切開看看是不是有豔鬼寄生了。”
陳問看他吃癟就開心,得寸進尺地作勢要親祁渡。
下一刻崔長晝立馬消失在原地。
陳問笑彎了腰,誰讓崔長晝以前老是嘲笑他長得醜,今個也算是讓他報複回來了。
隻剩祁渡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