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五人在尚清山的山腳下的小鎮上的茶館歇息,清風徐徐搖晃婆娑樹影,對面的酒肆人聲鼎沸,茶館相比起來則稍顯蕭條冷落。
林權溫吞地說:“落仙道人知道不會怪罪我們吧?我們把委托人黃老爺弄成那副模樣。”他想了下黃老爺的慘樣,仍然心有餘悸。
崔長晝瞪了他一眼,“膽小鬼,做都做了,現在才知道害怕,再說了是女鬼幹的,你怕什麼。”
林權縮回腦袋。
“長晝,不要再拿林權說笑了。”崔長水将離自己最近的一盤糕點推到他的面前,試圖堵住他的嘴。
六号貼近祁渡的耳朵說道:“祁渡,你很奇怪。”
祁渡往左邊挪了挪屁股,不自然地轉過臉道:“哪裡奇怪?”
六号将他的臉掰回來,“就是很奇怪啊,你都不和我說話了。”
“沒有。”祁渡喝了口茶道:“隻是我還沒從幻境裡緩過來。”
六号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側臉,推測道:“你說謊,是崔長晝惹你不高興了?”
祁渡道:“不是。”
“那是崔長水?”
“不是。”
“林權?”
“也不是。”
六号驚訝道:“啊,那是我惹你生氣了?”
祁渡無奈輕笑搖搖頭,“更不是。”
六号眉心微蹙思索了一會,“原是你自己生自己的氣。”
祁渡的神情滞了片刻,道:“算是吧,有一件事我沒想明白,苦惱我許久。”
“怪不得見你這幾天悶悶不樂。”六号拍拍他的肩,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道:“祁渡,在世間除了生死其他都不算得什麼大事,既不是大事那就是小事,人不必為了小事而為難自己,自己可不能為難自己。”
這一番話宛如巨石般砸在祁渡寂靜的心湖裡,泛起層層漣漪。驚動他的不是因為巨石有多大,而是扔巨石的那個人力量有多重。
此時微光躍進六号的眼眸,他情不自禁地注視着六号明媚的眼睛,他又一次沉淪,就像巨船沉沒在廣闊無垠的深海裡,再也找不到出路。
“你等等我。”六号霍地站起身興奮地看向對面酒肆,“我去買酒來吃吃,吃完酒就不會愁了。”
祁渡擰眉拉住他,“我不喝,你的酒量也不好。”
六号笑嘻嘻道:“不礙事的祁公子,我喝醉了也不會跑到大街上脫光衣服,就算我真的這麼做了,大不了你拿腰帶把我綁住,然後把我牽回去。”
“你肯定不會不管我的對吧。”六号搖着他的手臂撒嬌道。
祁渡抽回手道,臉上浮現出不自然的紅暈:“快去快回。”
六号買了兩壺小酒。
五組人中他們是最後一組回來的。
栗無觀見到崔長晝比他還晚回來,不由嘲笑道:“小賤驢子,最後一天才回來,不會還被鬼吓尿了吧。”
崔長晝怒火中燒拔出劍來:“沒毛的雞,小心我削你的嘴。”
祁渡道:“栗無觀,你說的話有些過分了。”
栗無觀瞥了一眼四周發現栗定沅不在,微微收斂嚣張的氣焰,在心底記了祁渡一筆,“怎麼找補也是最後一名,四個小廢物。”
六号坐在不遠處喝着酒,他已然有些醉了,他看着栗無觀,心裡有一個大膽想法生出來,他要挑個好日子将栗無觀套上麻袋打一頓,最好再扇個嘴,讓他永遠不能對祁渡說出那麼難聽的話。
“為何今天才回來?”祁唯齊慢步走到祁渡跟前問道,身後還随着一名英俊的男子。
祁渡半真半假道:“路上被小事耽擱了。”
祁唯齊正要追問到底,卻被那名男子攔住,“哎呀,齊齊,弟弟肯定是有不為人知的理由,莫要再追問了。”
祁唯齊語氣驟然冰冷道:“莫塵随,我說過不要這麼叫我。”
莫塵随掏出腰間的鞭子雙手奉上,笑道:“那齊齊就用亂玉抽我當作懲罰吧。”
“阿姐這位是?”祁渡看着兩人說不出口的氛圍八卦地問。
莫塵随熱情回應:“弟弟,你好啊,我是來自還恬莫氏的莫塵随。”
祁渡颔首回應。
不消片刻,房有情便過來道:“道人叫我們一同去珍武閣挑選仙器,說是作為此次課業的獎賞。”
“珍武閣?道人的獎賞居然如此豐厚。”
“卧槽,獎賞居然是珍武閣,不知道哪個仙器會認我為主。”
六号悄悄問祁渡,“這珍武閣是什麼?”
祁渡道:“通俗來講,珍武閣便是世間第一武器庫,裡頭包含了各種各樣的仙器,劍、弓、長槍、琴……每一把都是絕世名器,甚至最頂好的那幾把仙器還生出了劍靈。”
六号醉醺醺地點頭,“那祁渡快去吧,挑最好的那把仙器。”
“像這等仙器都很高傲,一般都是自己認主的。”祁渡看他紅彤彤的臉,有些不放心地說:“你可千萬别在這兒睡過去了,千萬要等着我回來才睡嗷。”
六号乖乖點頭,“六号知道了。”
祁渡三步一回頭,“一定要撐到我回來嗷。”
“六号知道了。”
珍武閣。
落仙道人翹着二郎腿在門口坐着,身旁還放置了一個小桌,小桌上擺放着各種甜點,他的背後是三層精緻的樓閣。
“将卷軸還給老夫,你們就可以進去了,不過老夫事先說明,如果有人沒有被任何仙器認主,那老夫概不負責,隻能說明是你的修為或者資質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