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映一夜未眠。
他把錢兒的所有證明信息都發了過去,經過那位徐秘書的核對,最終确認無誤,錢兒就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狗。
宋星映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但那位徐秘書的語氣聽起來頗為開心,仿佛終于辦成了一樁美事。
他們很爽快地給宋星映打了手術費和醫藥費,保險起見,賞金和額外的費用會在見面後一并結清。宋星映沒精打采地答應了,對方說怎麼就怎樣吧,他的心思都在錢兒的病情上,錢兒健康就好。
有了錢,萬事便利許多。第二天醫院就給錢兒安排了手術,手術持續了兩個小時,宋星映在外邊等得坐立難安。好在醫生帶出來的是好消息,手術很成功。
醫生建議要住院幾天,宋星映舍不得讓它孤零零,想留下陪它。醫生看他沒怎麼睡好覺,就讓他回去休息一會。但後來他們發現,隻要宋星映不在,錢兒就表現得很不舒服,不願意吃飯也不肯睡覺,醫生說這是分離焦慮。
在這期間,徐秘書打過幾次電話關心錢兒的情況。第五次時宋星映終于忍不住了,問:“為什麼你老闆不關心呢?”
徐秘書一愣,解釋說:“他很關心的,都是他托我來問的,我傳達的就是他的意思。”
宋星映:“那他為什麼不親自來問呢?”
因為他是大老闆嗎?身邊有千萬人服侍,連關心都要托給别人嗎?
錢兒病情好轉,意味着他跟錢兒要分開了。錢兒即将回到它真正主人手中,可宋星映不放心。如果對方真的是個冷漠的人,錢兒回去就一定會受到好的待遇嗎?
宋星映不太高興地說:“你跟你老闆說一聲,錢兒周日上午出院,你們周日再來接它吧。”
徐秘書回答得滴水不漏:“好的,我會将你的意思轉達給秦總。”
宋星映嗯嗯兩聲挂斷了電話。
他承認他是有私心的。
如果那人一過來,錢兒熱情地撲上去,跟它主人纏纏綿綿膩膩歪歪,他一個“外人”站在一旁,豈不是很尴尬?索性出院當天再見面,他好直接把狗交到對方手中。
然而時間如流水,就算他刻意将見面推遲了一天,這一天也不會因此跳過。
宋星映很緊張。
他俯身摸了摸錢兒的腦袋,問:“你就要見到你的主人了,你開不開心?”
興許是捕捉到了關鍵詞“主人”,錢兒對他搖了搖尾巴。
宋星映心裡頓時有點難受了。
但“貴客将至”,他不得不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和表情。
“錢兒,你争點氣,待會别太狗,矜持一點,知道嗎?”他緊張到開始胡言亂語了,“不然我會很沒面子的……”
哐當,有人推門而入,不對,是一群人。
他們一個個面無表情,身材高大魁梧,打扮都是一身黑,手臂肌肉貌似是宋星映的兩倍。
宋星映唰地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像銅鈴。怎麼回事?打劫的?
他下意識護在錢兒前面。
“汪。”錢兒被他擠在沙發裡,忍不住從他雙膝之間探出一個腦袋。
宋星映連忙将它拍回去,嘀咕一句:“你别跟我一樣八卦行不行。”
宋星映發現,那群人的目标是他,正朝他走過來。
不像打劫的,沒有殺氣。
更何況,他身無分文。打劫打到他,算是碰上“硬骨頭”了。
一人走在最前面,他跟其他黑衣人不一樣,他穿的是灰西裝,重點是他看起來比較瘦弱。
他在宋星映面前停住腳步,露出溫和的笑容:“您好,是宋先生嗎?”
“你認識我?”
“我是徐秘書,徐綽。”
“徐秘書?”宋星映驚訝地說,“你這是……”
徐綽往旁邊讓了讓,現出被黑衣人擁在最中間的男人。
男人身着修身黑西裝,腳踩锃亮黑皮鞋,手上昂貴的腕表幾乎要閃瞎他的眼。
這個畫面,宋星映耳邊自動配上某部韓劇的“噔噔\蹬蹬\噔噔\噔噔\噔噔噔”的出場BGM。
總覺得差點什麼……
對了,是一束光。
一束從背後打過來的金光。
一個由遠及近的運鏡。
徐秘書叫他:“宋先生。”
徐秘書疑惑:“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