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敲門聲響了。

宋星映以為是徐綽，結果走進來的是張至。

等一下……張至？！

張至匆匆趕來，穿着随意，眉毛都沒畫。他一邊摘下口罩一邊大步邁入，看都沒看宋星映一眼，當他是秦祈嘉的秘書來給自己開門的。

宋星映習慣性喊了一聲：“張師兄。”

張至的腳步猛地刹住。

四目相對，錯愕同時從兩雙眼睛溢出來。

“宋星映？我沒認錯人吧？”

“……”

宋星映恨不得穿越回去捂住自己的嘴。

他有些尴尬地摸摸下巴，說：“沒有……嗨，好久不見。”

許久不見，但這可不是一個叙舊的好地點。

已解約的前同事突然出現在總裁辦公室，辦公室裡隻有老闆和前同事兩人，孤男寡男，何況傳聞裡老闆還喜歡男人。

張至用奇異而疑惑的眼神圈住他：“你為什麼會在這？你來找秦總？你也是來談事的？你們談完了？你的違約金準備好了？”

宋星映搖搖頭，還沒說什麼，張至就兀自揣測道：“不會吧……你不會是要回來吧？”

“沒有。”

宋星映下意識否認。

他不喜歡張至打量自己的眼神，也不喜歡他胡亂猜測的口吻，充滿了冒犯的意味。

“這不關你的事吧。”宋星映頓了頓，“張至。”

以前宋星映喊他“師兄”，張至對他的稱呼千變萬化，有時“師弟”，有時“星星”，有時“小宋”。雖然一起上節目的有四個人，但他們兩人的關系看起來最好。張至是四人裡年齡最大的也是出道最久的“哥哥”，宋星映是年齡最小的“新人”，所以張至更照顧他一些。

“明白了，生疏了。”張至笑笑，拍了拍他的肩，“看來我們小宋是又攀上高枝了，半年前還在這哭哭啼啼，現在說話都硬氣了哈。”

說完張至無視地越過他，徑直走向秦祈嘉的位置。

宋星映抿着唇，臉色很不好看。

他知道張至說話一向沒輕沒重傲慢無禮，嘴上不把門，經紀人很頭疼。他知道現在秦祈嘉要跟張至聊工作，他應該離開。他也知道有些話他說不說都一樣，反正張至也不會改。

但是。

“你站着！”宋星映追上去，“我有話要跟你說！”

說他幾句就算了。

為什麼道聽途說，以訛傳訛，随便造謠别人，把别人推到風口浪尖上？自己闖的禍，還理直氣壯讓别人收拾爛攤……人家明明是母子關系！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宋星映拉住他：“什麼叫‘攀高枝’，你把話說清楚。”

張至本就随口一說，見宋星映竟然真硬氣起來，到嘴邊的話反而遲疑了。

“你……”

“總是不分青紅皂白，造謠生非，信口開河，以為自己很聰明嗎？怪不得出道四年還是糊蛋，好不容易成團出道又塌房，就你這素質，還想讓大家再給你個機會？”

張至的粉絲為了維護他，在網上把秦祈嘉噴得體無完膚。仿佛張至一錘定音，就這麼确定了秦祈嘉和鮑冰潔不清不白的暧昧關系。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憑什麼這麼惡毒？

張至臉色鐵青，極其難看，出道以來從沒讓人這麼指着鼻子痛罵過。雖然不願承認，但宋星映罵的都是大實話，正是如此才紮心。

宋星映被張至兇狠的眼神盯得氣勢逐漸減弱。

他不是個強勢的人，也沒那麼勇敢，做事瞻前顧後，總是考慮别人的感受。剛剛實在是太生氣了，一氣之下就不管不顧地把心裡話說了出來。現在脾氣撒完，理智回歸，後知後覺又當着秦總的面闖了禍……

張至動了動嘴唇，正準備罵回去的時候，在場的第三個人說話了。

秦祈嘉屈指輕輕敲了敲桌子，說：“我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