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綽還沒走。他對宋星映的夜宵有點好奇，站得一旁觀察這碗面的構成。

秦祈嘉一坐下，就感覺有一道毫不遮掩的目光投射而來。

宋星映巴巴地望着他，表情很好懂，除了期待還是期待。

“……”

秦祈嘉沒有辜負他的期待，夾起一筷子送進口中，優雅得像一隻白天鵝，一點窸窣的吸面聲都沒有，一滴汁水都沒有濺出來。

宋星映心跳砰砰撞擊胸膛，期待着一句“還可以”或者“還不錯”。

秦祈嘉慢條斯理地将面條吞咽，終于輕啟紅唇，發出了一聲——“咳。”

宋星映：“？”

秦祈嘉：“咳咳咳……咳咳咳咳……”

徐綽：“秦總！”

徐秘書一套拿水扭瓶蓋遞水的動作比宋星映搓澡還流暢。

宋星映目瞪口呆，手足無措地站了起來：“秦、秦總……你是不是不能吃辣？”

秦祈嘉：“咳咳……你放了辣椒？”

宋星映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秦祈嘉不解：“為什麼是辣的？”

他從未吃過這麼奇怪的面條。

徐綽：“……不會是火雞面吧？”

宋星映聲若蚊呐：“嗯。”

秦祈嘉：“什麼是火雞面？”

徐綽：“你竟然給秦總吃泡面？”

宋星映又心虛又氣壯：“泡面怎麼了？我覺得還挺好吃……的。”

徐綽羅列泡面的危害：“泡面富含添加劑，不健康，高油脂，高熱量，高鹽……”

宋星映小聲嘀咕：“吃一次不會怎麼樣的嘛。”

徐綽：“更重要的是，秦總不吃辣！”

宋星映懊惱不已，九十度鞠躬：“秦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秦祈嘉打斷他的道歉：“我沒跟你說過，你不知道很正常，不是你的錯。”

他轉頭對徐綽說：“你回去吧。”

“……”徐綽瞬間安靜了，“好的秦總，明天見。”

走之前，他還斜眼看了兩下宋星映。

第一眼，略微驚訝：真是膽大包天。

第二眼，帶着微微疑惑：秦總對他還真是寬容。

宋星映讀不懂他深沉的眼神，回以一個自認為友善的微笑。

徐綽簌地收回目光，微微皺眉：他還挑釁我！

走到玄關，徐綽沒忍住再次往回看了一眼，這一眼把他吓一跳。

不知道是不是他工作一天眼花了，他看見秦祈嘉拿起筷子又吃了一口面……不，他不止眼花了，還耳背了。

因為他似乎聽見一點辣都不愛吃的秦總開口：“挺好吃的，偶爾吃一次也不錯。”

“如果少一點辣我可以接受。”

嘶。

徐綽出門的腳步有點飄。

——他好像咂摸出了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