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祈嘉突然想把他們的對話錄下來，當一次損友也不是什麼壞事。

倫納德不知道他最好的朋友正在埋下一顆惡魔的種子，他問：“他跟你說什麼了嗎？他是否跟你提起我了？”

“不，沒有。”秦祈嘉殘酷地告訴他的朋友，“他似乎不想提到你。”

“我想跟他添加一個聯系方式，但他拒絕了我。他甚至不想告訴我他的名字。為什麼？好吧，我承認，我對他感到好奇，在這之前我絕對沒有想到。”

“你想跟他繼續發展嗎？”

“這是什麼意思？”

“成為情侶。”

“噢，天啊，我沒有這樣想過。”

“那你不要再打擾他了。”

“我非常想他。”

“……”

秦祈嘉在國外生活了許多年，還是沒能像倫納德一樣直接坦率地承認和表達自己的情感。不僅如此，倫納德說話還擅長誇大其詞，比如，他知道倫納德口中的“非常”是“有點”的意思。

“你不在家，你會想他嗎？”倫納德問，“就像我一樣。”

秦祈嘉闆着臉并不想接受他的類比，“我需要一些時間思考。”

倫納德不明白：“什麼？”

這于倫納德而言比中文考試更困難。秦祈嘉隻得耐心地跟他一起分析：“首先，我們的年齡差得很多。換算一下，我大學畢業了他才剛上初中。他現在年紀還很小，像他一樣年齡的孩子還在讀書。”

“其次，他的生活隻是暫時穩定，未來還存在許多不确定性。”秦祈嘉從宋星映的角度思考了一晚上，如果他是宋星映，比起談戀愛他會更希望擁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嘉，請讓我打斷一下。”倫納德忍不住說，“我必須跟你說明一個問題。”

秦祈嘉：“你說。”

倫納德突然換上蹩腳的普通話：“最重要的不是他是否喜歡你嗎？如果他也喜歡你，你們兩廂……相悅，這些算什麼？嘉，我想你可以幫助他解決。”

秦祈嘉撐着下巴陷入沉思。

“我的朋友，不是我想打擊你，如果是其他人，我認為你會成功，但你喜歡的那個人，我認為有些困難。”

“你認為他不喜歡我？”

“并非如此。”倫納德專業地皺起眉頭，“我認為他不一定想成為我們的同類。”

秦祈嘉覺得倫納德說得不錯，他忽略了重要的一點，是宋星映的心意。以前那些都是前提條件，而關鍵是宋星映怎麼想的。他想了三天，唯獨沒想到這一點。

這是他的朋友第一次主動表達喜歡，倫納德不願他因此沮喪。

“嘉，你打算什麼時候表白？”

“過年後吧。”

“過年是什麼時候？”

“月底。”

倫納德很驚訝。他的朋友總是要做周全的計劃，連戀愛竟也如此。他不能理解。半個月過去，他的多巴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秦祈嘉和他的想法不同。

他想的是——剛戀愛就異地，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