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祈嘉回來後不久就是小年。但有個問題,秦祈嘉是南方人,宋星映是北方人,那是過北小年還是南小年?
秦祈嘉的答案是都不過,宋星映的答案是都要過。
如果不是宋星映提起,小年于秦祈嘉而言隻是一個普通的工作日。宋星映興高采烈地給他科普小年的習俗,說這是民間祭竈的日子,“二十三,糖瓜粘,秦總,你吃過竈糖嗎?有長條的,也有扁圓的,咬起來嘎嘣脆!”
宋星映說着露出懷念的表情,他媽最擅長做糕點,每年都會做糖瓜,但不讓他多吃,因為吃多了牙疼。
“你想吃嗎?”秦祈嘉問他。
很顯然秦祈嘉沒有過小年的習俗,宋星映不好意思說“非常想”,保持着中國人骨子裡的含蓄:“一點點,就一點點想。”
臘月二十二這天,秦祈嘉提早下班,讓徐綽開到自由市場去買竈糖。攤販老闆們見他穿得西裝革履,個個把他當冤大頭,都說自家是最地道的,絕無僅有,獨一無二。
秦祈嘉做的最正确決定就是帶上徐綽。徐秘書十項全能,洞若觀火,及時打斷了他全都買回去的想法,親自嘗試後挑了些賣相好和味道正的。最後還是領了六盒回去,一個人吃三個月都吃不完。
宋星映正奇怪秦祈嘉怎麼回來得這麼晚,還讓他們先吃,以為他在外面吃飯,結果他和徐秘書拎着大包小包回來了。看清他手上的是什麼之後,宋星映一怔,腳步也跟着頓住,驚訝和驚喜像一陣風迎面吹來,吹得他直愣愣的。
“秦總,你這是……”
秦總一定是被他說饞了,才會特地去買來吃吧?
“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種,就都買回來了,徐綽嘗過,說還不錯。”秦祈嘉仿佛在描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吃飯了嗎?”
“吃了。”宋星映蓦地反應過來,“你還沒吃吧?我去給你拿碗筷!順便讓阿姨熱一熱飯菜。”
他逃兒似的沖進廚房,“阿姨——”,廚房裡很快傳來叮裡當啷聲。
徐綽看破不說破,默默把東西放下。他沒問秦祈嘉為什麼買,不問他也知道秦祈嘉是因為誰。秦祈嘉就不是一個會突發奇想擠着晚高峰也要去買竈糖的人。家裡多了個人後,秦總還真是變得不一樣了。
現在是下班時間,用秦祈嘉的話來說他們現在是朋友。小心眼的徐秘書計較老闆前些日子的“關心”,決定禮尚往來:“秦總,小宋什麼時候回去?”
秦祈嘉:“他過兩天,周五。”
宋星映走的那天是周五,原本他打算開車送他去高鐵站,卻遇上公司年會,他實在走不開。
“他家好像離A市挺遠吧?我查過他的号碼來源,從A市回去至少要七八個小時。”
“坐飛機也要這麼久?”
“秦總,不是每座城市都有機場的,據我了解他坐高鐵回去是更方便的。”
“你為什麼了解?”
計謀得逞的徐秘書微微一笑:“我以為您會吩咐我幫他買好來回的票。”
秦祈嘉不是遲鈍的人,徐綽也沒打算藏着掖着,他聽出了徐綽的話裡有話,索性把話挑明了:“你想說什麼問什麼直接來,你知道我不喜歡兜彎子。”
這句話壓迫感太強,換個時間換個地點換個主題,徐綽已經冷汗涔涔了。但現在不是在聊工作,是徐秘書膽大包天在打聽老闆的八卦。
“那我就直說了。”
直說當然是不可能的,每個審訊人都會對犯罪嫌疑人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事實上該怎樣還是怎樣,傻子才乖乖交代呢。
“秦總,我是想說,您上次讓我找的負責照顧kiwi的寵物保姆找到了,什麼時候讓她來上班?”
宋星映捧着碗出來了,給秦祈嘉盛上滿滿的湯,熱情招呼道:“秦總,快來吃飯呀,鐵做的胃也不能不吃飯吧?快來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