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祈嘉:“……一起吧。”
宋星映點頭,跟他一起唱起主旋律。
秦祈嘉的聲音唱歌确實好聽,如同海水洗過白沙,淅淅瀝瀝很有質感。但是……
宋星映有點茫然:“秦總,我們唱的是一首歌嗎?”
歌詞貌似是一樣的歌詞,但這個調……是一個調嗎?秦祈嘉唱的每個字的調都跟他的有所偏差,甚至斷句節奏都不一樣。宋星映不禁懷疑是不是秦總搞錯了,他把兩首歌搞混了。
秦祈嘉看着宋星映的眼睛,沒法騙他,也不想騙他,淡定從容地吐露出一個真相:“我是音癡。”
“啊?”
宋星映震驚地張大嘴巴,旋即欲蓋彌彰地打了個哈欠,将下巴收了回去,“真的嗎?”
“你不是聽見了,我唱歌就是這樣子。”
秦祈嘉也納悶,除了他有點跟不上宋星映的節奏,其他的他覺得并無問題,明明聽起來他跟宋星映唱得大差不差。
宋星映看着他。
秦祈嘉無奈:“想笑就笑吧。”
宋星映還真撲哧地笑出了聲,得到允許後笑容擴大,愈發放肆,他笑着撲進秦祈嘉懷裡,邊笑邊說:“哈哈哈哈哈沒事沒事,一個家有一個會唱歌的就行了。”
秦祈嘉接受了這個說辭,有被狠狠安慰到。
回家的路有些颠簸,要穿過一座座山頭,越過一片蒼茫茫的綠。宋星映擔心秦祈嘉的身體吃不消,秦祈嘉說你也太小瞧我了。宋星映觀察了一會,見他真的沒有暈車才放下心來。
宋星映預訂了縣城裡最好的酒店,但再好也好不到哪裡去,房間不大,衛生一般,性價比不高,勝在環境還行,安保給力,服務态度不錯。兩人住一間房,兩張床,剛躺下時是分床睡,沒一會就睡到一塊去了。
宋星映還沒有告訴家裡人他們回來了,他不想讓他們多慮和擔心。他記挂着明天要辦的事,沒什麼睡意,但跟秦祈嘉相擁而眠,困意就漸漸漫了上來。
“晚安,秦總。”
秦祁嘉親親他,“晚安。”
……
半個月前宋星映向當地教育局舉報張柱道德敗壞、違反師德,觸碰法律邊緣,不配為人師表,據那名學生所言,張柱似乎在學術上也有違法違紀行為。
然而舉報信石沉大海,宋星映連一個“已知悉”都沒有收到。打電話過去問,也隻是被搪塞一句“這個事情比較複雜,暫時不能給出回應”。
所以這次他打算親自去,帶着更加豐富的證據去。
宋星映不想讓秦祈嘉露面,便讓他在附近的奶茶店裡等他。隔着窗玻璃,秦祈嘉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意思是有任何情況及時聯系。宋星映朝他揮揮手。
意外的是,他不旦沒有遭受漠視和刁難,反而看見一群領導在等他,領頭的是教育局局長,聽說去年新上任,宋星映拿不準他的性情,打算以不變應萬變。
局長開口就指名道姓:“你就是宋星映吧?事情我都聽說了。”
宋星映疑惑地點點頭,明顯感覺到他們态度發生轉變,語氣都和善不少。
但是,為什麼?
這個疑惑持續到他從教育局出來。他進去已經三個小時了,出來時已是正午時分,太陽當空照,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遠遠的他瞧見那個坐在窗邊辦公的側影,突然福至心靈,想起了什麼。
在來的路上,秦祈嘉提到一位匈牙利作家,他說他寫了一部叫做《鍊》的短篇小說,書中他認為地球上任何人都可以通過一個五人組成的鍊條與其他人連接起來。後來經過實驗研究,得出了六度分隔理論,即世界上互不相識的兩個人,最多通過六個人就能建立起聯系。
在這種關頭,秦祈嘉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題外話,證明他話裡有話,而宋星映當時沒聽出來。
想到這裡,宋星映走向奶茶店的腳步越來越快,快到隻用三秒就通過了斑馬線。
他推開奶茶店的玻璃門,目标明确地直奔秦祈嘉而去,一個箭步沖上去抱住了他。
“祈嘉,謝謝你。”
宋星映把頭悶在他頸側,秦祈嘉面對這迅雷不及掩耳又來勢洶洶的愛意,當然是選擇丢下手中工作将人抱得更緊。
得到踏實回應的宋星映嗚嗚地哼唧:“你怎麼這麼好這麼好這麼好……”
秦祁嘉捧起他的臉問:“怎麼樣?還順利嗎?”
宋星映猛猛點頭:“嗯呢!”
秦祈嘉拍了拍他的後背,還想親親他,但擡眼發現在倒牛奶的調飲師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們。男生看上去很年輕,臉部棱角還沒長開,應該不是正式店員。他雙目呆滞失了神,仿佛被美杜莎變成了石像,牛奶滿到從杯口溢了出來仍渾然不覺。
讓小孩子看到兩個男人又摟又抱又親确實不太好,秦祈嘉稍微松了點力氣,宋星映從他身上下來,挨着他坐下,悄聲跟他分享情況。
秦祈嘉再次擡頭時,看見原本在吧台前的男生走到了他們面前,他兩手空空,沒記錯的話他們也沒點喝的。
秦祁嘉正要問“有什麼事嗎”,就聽見男生對着宋星映愣愣啟唇——
“哥。”